有时候明知没有感情,知道断得干净是最好的,下手斩断时,那种风筝离线的感觉,依然会使人神伤。
“我不是人吗?”严梦舟一手扶着她后脑,一手掰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双唇分开,低哑道,“一定要摸我的心跳,摸到了吗?与以前有半点改变吗?”
手掌下的心跳强健地跳动着,噗通噗通——像鼓点敲击在施绵的手掌心。
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不对别人抱有期待,比如蔺夫人、施长林,他们的做法就伤害不到自己。可她当真不恨不怨吗?
施绵从未在别人面前表露过心底的压抑,连发泄都只敢用无理取闹的法子发泄在严梦舟身上,此时也惧怕被人听见,低低呜咽着,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接连滚落。
二人离得很近,她一手按在严梦舟心口上,一手紧紧抓着他手臂,严梦舟的影子将她笼罩在昏暗角落里,没有光照,仿佛就没人能看见她被人抛弃的可怜样。
严梦舟静静听她哭,低头轻轻亲吻她的发顶和额头。
正发泄着心中难以形容的悲恸,一道忽然停住的脚步声从未合上的房门传来。
严梦舟偏头,看见了目瞪口呆的十三。
被相熟的人看见亲密行为,实在有些窘迫,严梦舟瞟了十三一眼,侧着身子将施绵挡得更严密。
可他俩这模样落在十三眼中,是严梦舟以武力强迫施绵欲行不轨。
被困在角落里的施绵、压抑着的低泣声,还有严梦舟脸上的巴掌印,无一不证明是他心存歹念。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猛踹响,施绵乍然抬头,透过泪眼看见怒气冲冲的十三。她既羞愧又赧然,推开严梦舟往旁边走了几步,迅速擦着眼泪。
十三大步走进屋中,干脆地抄起一只圆凳,冲着严梦舟走去,怒喝道:“你个猪狗不如的禽兽——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