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不怕见血的,是那只鸿雁掉落地太突然,她当时的精力全放在菁娘身上,身上乍然落了一只被箭矢活生生射穿的鸿雁,没来得及做好准备,才会发病晕倒。
本来意识是飘散的,被冰凉的池水一浸,弥散的意识聚回来几分。
她知道该努力向上浮的,可手脚不听使唤,心口又冷又疼,池水挤压过来,像是无情的大手把残忍地将她按向池底。
幸好很快就有人抱住了她,带她出了水。
在水中时她难受极了,但意识尚存,出了水后,寒意从全身每一寸肌肤侵袭来,浑浑噩噩中,五感随着身上的温度烟消云散,最后一点记忆止于探向她腰间的手。
她猜那是有人去拿她腰间的药。是谁呢?
菁娘的脚扭了,能把她抱起的除了贵叔就是严梦舟了……湿淋淋的,贴得那样紧,哎……
昏睡不知多久,醒来后,菁娘为她带来更震撼的消息。
“衣裳也是他换的?”施绵几近失声。
“是……”垂着数道帘幔的梨花木架子床上,菁娘坐在床边,指着自己绑着厚厚纱带的脚踝,道,“我动不了,那会儿就只有十四一个人,总不能放着你不管吧……”
施绵缓慢将手覆到了心口,苍白的面庞泛起红晕。
她早该想到的,一觉醒来,里面什么都没穿,菁娘不会犯这种错。
是个男人给她换的,因为男人里面不用穿小衣裳,就没想到给她穿。而且换得很匆忙,衣带都系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