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晓会有什么发生在她身上,是半生不死,是噩梦折磨,如果她就这样回到了国公府,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甚是愚蠢。
可是她能去何处呢?
天色越发暗沉,好似老天也在预兆着今夜将要发生之事,乌云黑压压一片遮挡了大半光亮,还未入夜便已是天色昏暗。
沈南枝在城南路过一家铁匠铺,铺子里的铁匠将刚烫红的铁块放在案板上敲得咚咚作响,声声入耳,叫她即使混沌着思绪也不由侧头看了去。
铁匠铺一排锋利的利刃展示在柜台,但皆不是什么大刀大枪,因着朝廷对民间私造兵器早有明文规定,一般的铁匠铺中仅有砍刀菜刀匕首或是短剑弓箭一类。
沈南枝顿住了脚步,眸底映着那些兵器反光的尖刃,好似有什么深藏在心底的暗涌在不断往上蔓延开来。
杀了他。
她本就不该嫁给陆衡,她本就不该出现在国公府。
她宁愿碌碌无为一生,她宁愿平庸寡淡一生。
那些她奢望的,愿想的,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可她不想受到那样的折磨,一次、两次,如若她还活着,她便永远无法逃脱那深渊。
可为什么死的一定要是她。
沈南枝从铁匠铺离开时,身子都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她怀中揣了一把崭新的匕首,锋利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