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谷朝雨给他这个药的时候,并没有具体说这药的作用,只是暗示了会有一点成瘾性。他怕这个东西违法而且伤身,斟酌一番后还是放弃了加在湛云青的饭里。
如果谷朝雨被抓去坐牢,会不会连累他?
助理不跟他说话,他也不知道做什么,倒在后座上昏昏欲睡,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见湛云青的时候。
他今年二十七了,遇见湛云青时二十三岁,刚从音乐学院毕业,不通人情又莽撞,一进社会就得罪了人,被公司雪藏,无奈之下找了个兼职,在亲戚的大排档里做厨师。
这样的工作本来是应当永远都遇不到湛云青这样的人的,卿寒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那时已经凌晨了,他以为自己忙完了,把锅架在灶上,趁着没客人跑到座位上写歌。
大排档的桌子很油,他在桌子上垫了层纸才开始写,写完一页换纸的时候,底下的纸巾被带了起来,飞到空中。他抬起头,看见一个穿藏青色立领卫衣的年轻人走进来,没有戴口罩,露出漂亮但稍显疲惫的脸。
他即刻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当时是湛云青最火的几年。
“那个……”卿寒下意识出声。
湛云青恹恹地抬眼:“打烊了吗?”
他的相貌实在太精致了,会让人想起繁华都市的夜晚,绚丽、锋利,有种淡漠的距离感,令人难以亲近。
“没有没有,”卿寒被那双狭长的桃花眼晃了一下,心脏立刻急切地跳了起来,问:“怎么了?”
===第30节===
“借点油。”湛云青扫了眼店里的环境,没有坐下的意思。
“有,有!”卿寒赶紧把桌上的东西收起来,结果一不小心,一张乐谱飘到了湛云青身上,湛云青不管不顾,任凭它落到地上。
卿寒连忙过去捡,擦肩而过时闻到湛云青身上车载香水的茉莉香。他局促地站起来,听到湛云青问他:
“你写的?”
“嗯。”卿寒脸红了,问:“你要看吗?”
湛云青蹙眉,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这个提议十分冒犯。他果断地拒绝道:“不要。”
卿寒这下脸更红了,窘迫地把乐谱塞到怀里,跑进厨房里拎出一壶玉米油,递给湛云青:“给。”
“……”湛云青沉默了。
卿寒不明所以,也沉默了,忽然脚趾和大脑一起开始动工湛云青要借的不会是汽油吧?
湛云青以一种“这个人智商没问题吧?”的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卿寒恨不得一头撞死,把油拿了回来昏头昏脑地往怀里塞。
“你衣服里还放得下吗?”湛云青凉凉地问。
卿寒:“……稍等。”
好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