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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忘了, 方才要被他驱走的菀娘正是指印的当事人啊, 他可真是高兴糊涂了!

……

隔着一扇祥云绕鹤的黄花梨木屏风背后, 沈欲从孔洞里看着那身着柔嫩绿裙的少妇缓缓走入了公堂。

又听着她用寻常庶民谦恭的姿态同朱拱说话。

他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听着。

须臾间,在听见她口齿间溢出的绵软清甜的熟悉嗓音瞬间,冻结了坚冰寒霜的脑海里仿佛轰隆隆地开始裂开无数裂缝。

一些让他疼的记忆,让他痛的画面,与过往那些爱意纠缠的岁月一并爱痛交加地重新复苏。

苍白指节下 的茶盏毫无征兆地被打翻。

前一刻才刚斟上的滚烫茶水瞬间烫得手背一片通红。

一旁伺候的下人惊愕,在那些冷峻的侍卫暗示下不敢发出声音。

天子却始终保持着窥视的动作,纹丝不动。

那年轻的女子在听见声音后,不由走过来,在那祥云绕鹤的屏风上迷惑地扫过。

靠得最近时,呼吸都仿佛曾清浅的掠过了那偷窥的空洞。

她没有发觉一只乌黑的眼睛抵在那鹤眼处,黑沉浓郁得骇人。

朱拱只按照天子的意思答复,“明日吧……等明日我便派人去接那孩子,今日县衙里实在是忙不开。”

彼时还没有回去发现宗璟是自己孩子的知虞便也是一阵踯躅。

这孩子不想将皇家贵重身份告诉她,又不肯主动来县衙门,她便只能支开他和阿宝先呆在书塾里,自己一个人过来请朱拱帮这个忙了。

毕竟能够救助小皇子,对于朱拱来说,必然是一件大功之事,且也能避免知虞因为收留了这孩子而沾染上任何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