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 他的情况怎么样?”林炆竭力保持平静地问道,但细听却有颤音。
“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 这两天先住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下。”医生戴着口罩, 语速稍快地说道,“很庆幸这次没有砸到后脑勺的致命位置, 不过肩膀右下二寸的地方有粉碎性骨折,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大概这几天就能醒过来。”
林炆拳头猛地攥紧又放松,沙哑地说道:“好的,谢谢医生。”
“嗯, 不客气。”
脚步声渐远, 林炆慢慢走到透明玻璃前, 一眨不眨地盯着躺在上面的卫州南。
对方的头被白色绷带裹得严严实实, 脸颊苍白, 唇色极淡, 看起来毫无生气。
他闭上眼,脑海里再次闪过今晚千钧一发的时刻,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卫州南……”林炆低低呢喃着,额头抵住玻璃,气息愈发不稳。
也许一直以来,他陷入了一个自我欺骗的怪圈。
不是所谓的阴差阳错让他无法摆脱卫州南,是他不愿意承认,卫州南这三个字已经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他的血肉里。平淡时不曾察觉,可生生剖出来时却如此的痛苦。
——
上午的阳光并不热烈,是柔和的、暖洋洋的,透着窗帘的缝隙,无声地侵入了病房。
病床上的人没有被阳光照射到,隐匿在一片阴影中。忽然,一阵微风徐徐吹来,吹起了被子的一角,搭在上面的手指微微一动。
“唔……”卫州南的眼皮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入目是一片灰蒙蒙白色。
为什么看不清东西?他不会是瞎了吧?!这是卫州南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但过了几秒,灰色的雾散去,他的视野逐渐清晰,鼻尖翕动,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