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中国的残疾人射箭队运动员张敏和在射箭项目女子w1级复合弓个人赛中,以142比131的绝对优势战胜捷克选手,获得冠军,还打破了残奥会那个项目的世界纪录,她在那届比赛中获得了两块奥运金牌。”

“冉冉当时在箭馆和我一起看的比赛,她跟我说,她想得冠军,她也要和那个姐姐一样,问我她可不可以。”

“她当然可以。”温随肯定地说。

席舟也道,“我也是这么回答她,我说只要她想,就没什么不可以……”

席舟记得,那孩子眼里的期待,灼亮而热烈,一次比一次燃烧旺盛,突然一眨眼就已燎原,根本让人无从拒绝,更不想拒绝。

而他没对温随讲的是,因为冉冉,退役后一直在迷茫中、出于“除了这件事也没其他擅长的”这种可有可无的理由、决定开家箭馆的席舟,也在漫长的蹉跎和自我否定里,找到一点微弱星火之处的目标。

他是不能再比赛了,但弓还在,箭还在,目标还在。

只是,某些跟冉冉一样的、曾经热烈燃烧过的东西,却已经不在了。

“睡觉吧。”席舟关掉灯,“明天淘汰赛,会很激烈。”

当晚,温随一直在回想席舟说的话。

那些射箭运动员,身体有这样那样的残疾,下午的站姿组甚至还有真正的盲人,凭借反复训练记忆定位来瞄准……

温随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自诩的神射手身份,在这些人面前好像都不值一提。

他更从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一群人,一次又一次突破身体极限,付出超越常人成百上千倍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