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弓走到靶前,取下靶面的五支箭,又从附近地上捡起四支,一起插回箭壶。
撤围网,收靶纸,下弦整理器材……
席舟在场边回廊后看温随平静地做着这些事,在他发现自己前,又悄悄离开。
第二天白天温随一如往常地进行体能和空拉弓训练。
晚课时间他通常都看书,今天却在他们都开始上课后,再次独自来到外场。
走廊灯打开着,两个教室窗户照亮东边一角,温随拿着一弓一箭,从明亮处走向黑暗处。
靶子黄心若隐若现,其余外环轮廓已经看不清。
温随注视目标,像是要将它彻底印入脑海,其余什么都再进不了他的视野。
箭支水平时,他闭上眼,噌地一声箭离弦而去,没入靶心。
温随不用睁眼,都能猜到是什么结果。
他对自己的一切心中有数,这次确实射中了……
看弓箭,看靶子,努力瞄准,怎么都不中。
不看弓不看箭,权当自己是个瞎子,反而却中了。
席舟说,就算高度近视也能成为射箭冠军,那是绝对实力,是心眼合一。
莫非他也如此?
可温随这样想着,脸上平静的神色却再维持不住,他走向那支没入黄心的箭,刚走几步,忽然全身脱力般半蹲下来。
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塑,把脸埋在膝盖,任由夜风吹过脊背,一动不动。
他不是心眼合一,他只是提前对准了,记住了,这么近又怎么可能射不中?
温随终于认清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真的“瞄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