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瑜往上看,隔着一层灰蒙晦暗,两人无声对上视线。
片刻后,纪天瑜垂下眼,蓦地扯嘴笑了。
“祁云翱,谢谢你,我以后再也不来广州了。”
她转身走出了那栋红砖别墅,在院门外定了一下,又回过头,把院门给拉上。
那个角度,宋弦看不见她,过了数秒,那个身影才出现在院墙外,她脚步不稳,看着像是喝过了酒。
这一刻,宋弦明白了祁云翱嚎那一嗓子的用意。
你走吧,我家里有别的女人了。
宋弦背脊发凉,仿佛外头的雨淋在她身上一般。
祁云翱上来了,才站了一会儿,他的头发已经湿了,衬衣贴在肩背上。
茶室是开放式的,她看见他的身影进了卧室,没一会儿,里头亮起有微弱的光。
他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宋弦慢慢躺倒,她在广州一栋老别墅里,思绪浮沉。
她想起祁云翱刚才说的话。
“以你的能力,二十年也买不了房子。”
她又想起在云南看的戏曲,清平官小女儿和守卫的故事,女主为了找到男主,从南诏到吐蕃,又辗转到了大唐,一路上吃尽苦头,最后沦落成伶人,站在戏台上给旧情人恭贺新禧。
还有祁云翱说的那些话。
“南诏国鼎盛时期,家有五亩之桑,国贮九年之廪,她要是真聪明,就该知道,银两比什么都重要。”
他说的对,什么都可以没有,必须得有钱,即便有一天她比纪天瑜还惨,也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就在这一刻,宋弦下了决定,把钱全部拿去买股权,好好工作,努力挣钱。
祁云翱冲澡出来,抹了一把头发,光着膀子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