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为他背着光,宋弦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就好像脑海里,正绿的那棵小银杏突然长大了,枝叶繁茂,稳稳立在冬日。
奇怪的是,在她蒙尘的记忆里,并没有齐一恒冬天的形象,他好像一直活在盛夏,白晃晃的太阳下,夏天的校园外,伴随着蛙声蝉鸣,随风簌簌簌响,少年甩着书包,时而抹一把额角密密的汗,神采飞扬跟她说话,她记得他很喜欢说话,没有消停的一刻。
“这是齐歌,我哥们,以前十九中的,一起凑个热闹。”
有人主动挪屁股,给他们腾出位置。
一个女孩笑问:“十九中的就是帅,齐哥是哪一届的?”
“跟我们同一届。”
“同一届为什么叫哥,你耍我们玩呢!”
吴瑞达瞟一眼宋弦,嘻笑问:“你猜为什么叫哥?”
“一边去,我不猜。”
“人本来就叫这个,齐歌,‘歌曲’的‘歌’,要不说,名字取得好,小辈当大佬。”
那女孩也是无语,只对齐歌笑笑,“你名字是真好,要不,我还是叫你帅哥吧。”
齐歌:“随意,什么都行。”
众人皆笑,宋弦摆弄手里那根竹签子,跟着无声拉一下嘴角。
齐一恒什么时候改了名字,她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听说,但她张不开嘴和他说话,眼下,尴尬取代了惊愕,她默默咬一口鸡中翅。
吴瑞达突然叫她,“宋弦,什么意思,连个招呼都不打?”
宋弦不得不看过去。
“不认识了,这不是你老熟人吗?”
她拿烧烤签的手僵硬摆摆,面上起了一层热气,“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