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五条悟,行得端正坐得直,连千间降代就差指着鼻子让他闭嘴,也照样一副没事人样。勉强也算是厚脸皮的好处吧。

“就这么点路还叽叽歪歪,一个个真是,果然人一多就会变得不靠谱。”

千间降代看见了那片隐藏在衣角暗处的烟盒,上面的花纹清清楚楚,是她最熟悉的款式。

那是她的父亲最爱的牌子。

千间降代出生起就

身体不好,在她很小的时候,但凡屋子里有一点烟味,都会咳得喘不过气来。这可就苦了千间恭介这个老烟枪——考古的学者工作并不总是一帆风顺,再清高的学者也逃不过人情打点,再智慧的人也免不了冥思苦想于奇妙的问题,每当千间恭介处于迷茫之中,他总是用点一根烟的方式来犒劳自己。就连这点犒劳也因为女儿的病而小心翼翼,再后来,千间恭介自己的身体也被没日没夜的工作摧残得不成样子,千间降代干脆就占着自己身体不好的理由控制父亲每天的吸烟频率。

千间恭介走后,她更加排斥香烟——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就不会去接一个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工作,他也不会为了高昂的报酬待在黄昏别馆、不会为了不招惹到前辈对乌丸莲耶隐瞒事实,最后连尸体都没了去向。

千间降代痛恨香烟,但时隔四十载再度见到这反复的花纹,她惊讶地发现,她没有半点不快和愤怒,只有一种多年深埋地底里枷锁重见天日的畅快。

她坚定地拍了拍钟离地肩膀,想向他分享自己几十年来的痛苦和执念,却因为身边无关紧要的人太多,只能用更加亲切的方式让这个看起来已经不抱希望的可怜孩子得到些鼓舞。

自称『钟离』,刻意带着一盒早就停产的香烟,还说这么一个意有所指地故事……千间降代不禁嘲笑起自己的迟钝,就差直接挑明了——他和自己一样,是为四十年前的谜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