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林太郎还没睡觉,他坐在书桌旁边,正在整理白天夏目漱石带他去的宴会里那些人物关系。

书桌前柔和的灯光照着少年的侧脸,修长的手指一手握着钢笔,另一只手屈起指节撑着额头,紧紧抿着嘴唇,他的眼神不像白天面对亲人那样柔和亲昵,锐利的双瞳后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林太郎的外在气质像夏目漱石,平常看过去一张笑脸人畜无害,能言善辩,但认真接触过之后却内里更像他的父亲正冈子规。

有逻辑有理智,但不局限于当下,永不停歇地想继续扩展。

是个让长泽时礼自豪,让夏目漱石分外头疼的孩子呢。

听见敲门声,林太郎沉浸在思绪里的头脑清醒过来,搓搓脸颊打起精神起身去开门。

“哟,晚上好。”

站在门口,年近四十的红发男人一如既往轻浮随性。

林太郎笑了笑,让开身位请他进去:“晚上好父亲。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事吗?”

“过来看看,有件事征询一下你的意见。”长泽时礼说。

林太郎则去关上房门。

路过书桌时长泽时礼瞟了一眼桌面上的东西,没仔细看,但依着林太郎的性格大概能猜到是什么。

他捞过来一把椅子坐下,问林太郎:“跟着金之助这一个多星期感觉怎么样?”

“我没问题,父亲。”林太郎立刻回答道。

他这么说,眉宇间透露着的疲惫和倦怠却有些掩饰不住,只是逞强的少年自己没有发现,或者说是不愿意让长辈看见自己这么快就示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