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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鸿看一眼渐渐驶离的教坊司高楼,这才抬手撩起车厢的卷帘,弯腰钻了进去。
与外头的冰天雪地不同,车厢里面温暖如春,四壁都镶了柔软蓬松的棉花内衬,燃着昂贵银丝炭火的小铜盆,有软枕靠背休息,中央有一方金檀木雕刻的小案几,案几上堆着几卷公文卷轴,放了两本杂书,还燃着一鼎三足镂空香炉。
秦楚楚抱着肩头缩在角落里头,她听到睿鸿进到车厢里的脚步声,便瑟缩着把脑袋往膝盖的中央埋的更深了些,就仿佛是遇到天敌把脑袋埋入沙子里的鸵鸟,自以为这样便可以躲过一劫。
睿鸿瞧她一眼,默默地收回目光,盘腿坐到金檀木案几前,随手拿过堆起的公文卷轴最上面的一卷,摊开来搁在案几中央,然后开始低头处理公务。
马车从城西教坊司开到城东的亲军都尉府,驶的并不快,约莫花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在亲军都尉府三间绿漆兽头大门前,缓缓停下。
“指挥使,到府了。”外头马夫喊到。
睿鸿微颔首:“嗯。”
他修长的手指搁下羊毫笔,把案几上的公务卷宗随手卷起来,搁到一旁堆积成小山的竹简卷轴最上面,这才回身去看秦楚楚。
秦楚楚缩着肩膀躲在角落里,睿鸿的眉心微不可觉地蹙了一下,然后声音略显冷淡地道了一句:“下车。”
秦楚楚慢慢抬起埋在膝盖里的小脸,她如今刚过了十四岁的生辰,尚未及笄的如花少女,容貌姣好,白皙的两颊饱满粉嫩,婴儿肥尚未褪干净,眼神又如小鹿般清澈见底,让人看一眼,便心生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