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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国公夫人打发了侍女和孙女出去,只留下了姜秉儿一人。

她坐在小榻上,招呼着姜秉儿靠近些。

“阿姜与丰泽认识,可是他还在……在外吃苦的时候?”

姜秉儿犹豫了下,想着云溪奉对卫国公府的态度,还是点了点头。

老国公夫人眼泪落了下来,拿手擦去,哽咽着。

“那孩子从小锦衣玉食,温柔内敛,何曾吃过苦。先帝忒狠的心,这么好的云家,这么好的孩子,说作践就作践……”

老国公夫人说来也是先帝的表姨,是长辈,才敢说这种话。

姜秉儿只敢听着,心里头疯狂点头,面上还不敢说。

只能替老国公夫人擦去眼泪。

“丰泽,那孩子当年……当年可有……瞧着可有些什么念头不曾?”

老国公夫人不由得追问:“那孩子从小出类拔萃,也心高气傲,老婆子怕啊,怕了好多年,就怕他撑不下去。”

姜秉儿垂下眸。

她知道老国公夫人问的是什么。

她问的是,当年的云溪奉有没有求死之心。

或者说,是否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意识。

当年姜秉儿第一次见到云溪奉的时候,是在陪阿父外出走商铺查账的时候。

那会儿的她还不满十三,长得比别的姑娘快,看着像是十三四的样子。又是出身商户,从小接触的人群复杂,机灵,学什么都快,旁人都不敢拿她当孩子对待,都知道姜大姑娘说什么,都得听什么。

姜秉儿就养了一副心气儿高的性子。走哪儿都那样。

她从小见过的人无数。

有单纯的,有心思颇深的,有笑里藏刀的,也有偏激固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