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秉儿背后的连廊每一段做着漂亮的扇形空窗,她回眸看了眼空窗的距离,再回过头来时她依稀能想象得出,尚且年幼的云溪奉,或许会靠在连廊的空窗,遥遥看着荷花池,也许有他的姊妹在池中驳岸跳着玩,在朵朵荷叶映衬中,笑咯咯藏进层峦叠山之中,一动,晃得小枫叶落了一地。
“是挺漂亮的。”
姜秉儿走下石阶,地面铺着六方碎石,规矩整齐,沿路铺到池岸边。她走到池岸,低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池底。
“这里以前是养什么的?”
她随意得问。
云溪奉跟着她脚步过来,回忆了一下,有一瞬间一言难尽。
“……养乌龟的。”
饶是姜秉儿准备了不少接口的话,也没想到云太傅家的池子里养的是乌龟,让她一时语塞。
她抬头干巴巴看了眼云溪奉。
活物,那可没法说了。云家出事距今有五六年,一池水都熬干了,乌龟只怕就剩个龟壳了吧。或许跟池子里贴着角落的那块石头颜色一样,灰不溜秋,干瘪……
咦?
姜秉儿揉了揉眼,弯腰手扶着池岸,伸着头努力去看。
“小心点。”
云溪奉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池子空了,少说有半丈深,摔下去不是闹着玩的。
“不是,你看……”姜秉儿手指着那池子的角落,灰不溜秋的一处石头,“你看那个东西,像不像龟壳?”
说罢,姜秉儿有些忐忑地收回手,尴尬地扣扣脸颊。这若真的是龟壳,那云溪奉得多难过。云家出事这么多年,如今还要目睹自家乌龟的残躯。
只恨她眼睛太好使了什么都看得见。
云溪奉定睛一看,手一撑直接翻身跳了下去。
灰尘扬起,他大步走到角落,捞起地上那个灰不溜秋的龟壳。
他在手中掂了掂分量,面色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