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颂和江介之的头虽被白纱包裹,眼睛鼻子嘴巴还露在外面,此时那两双眼睛对上云沉的寒目,立马觉得此人不怀好意,恶贯满盈,谁和他一同坐在车厢里,谁必会吃亏。毕竟他们没有玲珑如意索,不能及时捆住云沉。

于是,池颂和江介之一对视,默契地同时坐了下来,道:“我觉得这样就挺好,不用换位子。”

楚阑被这两人突如其来的转变逗笑了:“果真?你们不再吵架了?”

“不吵了不吵了。我们师兄弟好着呢。”池颂和江介之的白纱手掌贴在一起,现场表演什么叫做变脸。

“那就好那就好。”楚阑放下车帘,拉起缰绳,继续赶马车上路。

立马车厢内又响起两人低声争执的声音。

“谁和你好?我江介之就是一辈子不交朋友,也不和你好。”

“呵呵,说得好像你能交到朋友一样。”

“……”

楚阑忍不住笑笑,无奈地摇摇头。云沉却笑意盈盈地道:“一路上有这对活宝帮闲凑趣,也算不错。”

楚阑突然发现,四个人之间的关系有点奇怪。他和两位师兄应该对云沉同仇敌忾,但两位师兄对云沉有点怕,他和云沉却处得非敌非友。这种感觉朦朦胧胧,说不清道不明。罢了,想不通就不想。

楚阑扬起马鞭,一挥,骏马跑了起来。

行至傍晚,日沉月升,暮色四合,天边的晚霞如情人的脸颊。久不下山的楚阑忍不住感叹,在人间看晚霞虽不及无垢山看到的那么美,但配着炊烟袅袅杨柳拂堤,也别有一番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