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宴看向裴时殊,示意你有何高见,说说。
裴时殊眼里暗波涟漪, 落拓着清冷的底色,他单手支在桌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微曲,贴着擦拭得明净的桌面,恰好碾过对面的少年投射在桌面的倒影:“不过是一出小孩子叛逆, 不愿听从家长的安排,执意选择别的路, 惹怒大家长断了生活费。”
“脾气也够硬, 死活不服软, 宁愿苦熬着半工半读, 也要与家长僵持。”
裴时殊的诉说, 引得低头不语的蒋皓白,倔强地抿起唇,一副很有话说,但忍住了的憋闷模样。
“我说的不对?”裴时殊自然没错过叛逆少年的表现,心底好笑地询问。
蒋皓白哪敢反驳:“没有。”
两表兄弟的交锋,黎宴不打算插足,安安静静地待在旁边做个花瓶,但他没控制自己活跃的思想,怪不得裴时殊会管闲事,想来不是善心大发,而是遇到了熟人。
黎宴又看着蒋皓白,之前说什么替客人泊过类似的跑车,估计都是唬他的,明明是开过自己的车。
吃饭时通身的气派,确实是家教好,但骨子里的优雅风度,普通人家根本培养不出来,得有一定底蕴的家庭才有这个条件和环境。
毕竟穷人,能好好活着就够了,哪有心情在意些繁琐复杂的礼仪,主要所处的阶级根本用不上,何必浪费时间精力。
“宴哥,对不起。”蒋皓白注意到黎宴的目光,他没忘记自己在对方面前撒下的谎言,可他也是迫不得已,“我不是故意隐瞒欺骗你。”
他观察着黎宴的神色,不愿错过其中的丝毫变化,每一次的微表情都会使他反复琢磨,稍许的改动便能在他心中掀起动荡。
蒋皓白十分在意着黎宴,他不想黎宴对自己有半点隔阂,以致于解释的声量紧绷着,发声的声带牵扯出一丝丝颤抖,他很紧张。
“我和家人闹矛盾,他们停了我的银行卡,我不想回家听他们的安排,当时我就身上带的几百块现金。”蒋皓白记忆犹新自己为了活下去,吃了大半年的咸菜馒头,现在一闻到咸菜味就想吐,“我真的很缺钱,所以四处兼职。”
“都这样了,我和别人说自己是富二代,谁信啊,而且我也不喜欢提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