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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内容倒是正常,写的自己打算退走,带兵重新找一片地方,让尉迟兰不要阻挡,免得生灵涂炭;又说了给他准备了一份礼物,算是他这个父亲给儿子的一点东西。

徐伶从怀里掏出一张圣旨,就这么双手递给竺年:“殿下想来是不认自己是姜国臣民,也不用听宣,您自己看吧。”

竺年打开,意外又不意外地发现这是一封传位昭书;打开匣子,里头是玉玺。

他对内侍招了招手:“去拿个火盆来。”

等火盆端来,竺年就把传位诏书放到外头烧了。

徐伶看着舔上来的火舌,问竺年:“殿下不觉得可惜?”这可是名正言顺登基当皇帝的东西。

南王竺瀚正值壮年,若是等着竺瀚退位,不知道还要多少年竺年才能当皇帝,其中恐怕会有变故。

“可惜什么?”竺年不理解,“还没问你晚饭吃了没?饿么?吃点宵夜?”

野爹哪有这么好心传位给他?

无非是临走还不忘记恶心他一把,想看他造他亲爹的反。他大概也知道这次挑拨不会成功,没有大张旗鼓,更像是特意把徐伶这个“叛徒”给他送来。

徐伶也不跟竺年客气,没一会儿就有人端了好消化的肉粥来。

竺年指了指小殿里刚才两人说话的小书房:“也不用走远了,你今晚在这儿将就一下。明天开始就让小张公公盯着你好好养着,什么时候养好了,什么时候才给你活干。”

现在小张公公算是继承了他干爹张茂实原先在宫中的职务,当然跟的是他,不是他老爹竺瀚。

但反正整个国家的内务和外务都是他一个人管,倒也没差。

小张公公能力强,又是宫中的老人,让原先宫里头担心会被清算的宫人感到到安心。加上宫中少了许多嫔妃,他们的工作量锐减,做事唯恐不够尽心尽力,就连一些宫中平日里不太能有人经过的荒僻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徐伶大概率觉得竺年应该会给自己一份差使,但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在书房里留宿。

他身为大太监,也给姜卓守过夜,但顶多就是在外头打个地铺,也不能真睡熟了,得警醒皇帝晚上有什么需要。

姜卓晚上的睡眠不好,经常晚上睡着睡着就醒来,在书房里写一些临时想到的政策什么的。

但在竺年这里,虽然不是卧室,但书房里有正经的床可以睡,也不是守夜,而且书房这种地方,哪里是普通人能够休息的?

徐伶一个晚上睡得稀里糊涂,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真睡着,只知道醒来的时候,正对着小张公公一张明显更加红润的小白脸:“哟,这是什么时辰了?”怎么天光都大亮了?

小张公公如今总管内务,现在后宫里头又是一个当家主母都没有,还不好麻烦竺年,忙得人瘦了一圈,气色却着实好:“还早呢。殿下吩咐了,徐哥你慢来。咱先吃个早饭,一会儿坐着马车回屋去,就是不能再住您原先那屋。现在宫里头咱们这些下人……宫人住的地方,殿下说环境不好,得改。现在都拆了在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