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淑琴一听就不乐意,他们家工分本来就不够吃的,再让小儿子白干活,那哪成?
况且,还要接受所有社员的监督呢。
要知道这些年因为他们一家子干活不积极的问题,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满了,到时候他们要公报私仇拿她宝贝儿子泄愤,她找谁哭去啊?
这真是要把她的心肝肉扒一层皮啊。
当即就要闹。
周护民也目眦欲裂地大吼:“我不接受,那事又没成凭啥罚我?”
让他连着干仨月脏活重活,还不敢偷懒,这让一个偷懒惯了的人咋受得了?还不如再打他一顿痛快点完事呢。
钱永生早就烦透周爱革这两口子了,往常干活自己偷懒耍滑也就罢了,撺掇着俩儿子也偷懒,成天跟队里盯着干活的人打游击,有一回他气急了都是拿着锣在他们腚后头咣咣敲着催着他们干,那回之后好了几天,又固态萌发。
引得村里好几户人家都偷着学,没少让他生气操心。
这回直接指着孙淑琴的鼻子骂道:“你闹试试,你要是敢闹,老子现在就把这小畜生送到革委会去你信不信?闹,你闹!”
又瞪了周护民一眼,吼骂道:“你得庆幸没成,真要成了你就成诈骗犯了,得抓去吃花生米,还没成凭啥罚你…没成你还觉得光荣啊!”
周护民脑袋一缩,屁都不敢再放了。
周爱革赶紧拉住了孙淑琴,咬着牙,闷声道:“我们听从队长的安排。”
孙淑琴也被吓住不敢闹了,只用怨恨的目光盯着周灵跟项炀,那架势恨不能吃了她。
周灵不以为意,表情平静的跟在钱永生后头出来。
走出巷子,钱永生才看着周灵,抬手点了点,无奈地道:“你这妮子啊,这么死心眼做啥……”
周灵知道钱永生看出来了,由衷地低声感谢:“您已经帮我们很多了,尽量少给您添点麻烦吧。”
她这话说得也心虚,等关东那边的信一到,少不了又得让老头儿出面,弄不好还得连累队里明年评先进。
钱永生沉默半晌才道:“我是队长,队长不就是给社员处理问题的?你倒好,你可知道你这么一弄,回头村里人咋说你?”
周灵笑道:“我这不是先礼才后兵的嘛。”
她是要帮娘家的,谁知道娘家哥哥不争气,连他们一起耍着,目的是诓他们的钱,她一气之下才翻的脸。
钱永生叹了口气,道:“丫头,甭管咋说,那是你亲爹亲娘亲二哥,就算你先替周护民出头,村里人也不这么想,还是会说你绝情。”
亲闺女一出嫁倒头就给娘家一刀子,这名声咋着也好听不了。
不过一想到周爱革两口子在村里的名声,估计也就跟那俩人同性情的人才会这么嘀咕吧,但这也够被戳脊梁骨的了。
回到家,项炀把之前闷上的炉子投开,屋里不一会儿就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