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己真出了问题,还是她因为自己说的话而生气?
他不知道。
刚才桑欲的眼神太冷,虽然只一瞬即逝,可到底被他捕捉,他有些害怕。
桑欲已没再说话,将外套给他披上,又把他的鞋拿了过来。
见她欲帮他穿鞋,程俞年愣愣地垂下眸子,唇瓣微抿,随即又忐忑紧绷地拦住她,磕绊道:“我,我来吧。”
桑欲却没理。
他的脚很白,脚背上青筋淡得看不出颜色,指甲盖莹润,像精心雕琢的玉石,漂亮得紧,不过也同手一般冰凉,让她不由想起了冬天入掌即化的雪。
她一语不发,不容置喙地扣住了他的脚心,炽热的温度一路蹿到他心脏,灼得他发颤。
他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生理课老师说过的话:
“在这个世界上,alpha们战斗力极强,他们骨子里好斗,不喜欢对别人低下头颅,在这一点上,其中的高等级者更甚。“
“他们高傲,强大又极度理性,他们是天生的权力追逐者,反叛者。”
“但如果这个alpha愿意为一个oga去做那些繁杂又无意义的小事,愿意为一个oga弯腰低头,那就说明这个alpha的心完完全全被这个oga给占据。”
“……”
回忆的思潮逐渐退去,此时,程俞年的耳根终于后知后觉慢慢红了个透,甚至那些因他胡思乱想而涌现的过分担忧,紧张,和恐慌也俱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桑欲站起身时,见到的便是他翘起的嘴角。
她轻叹一声,像是不理解oga的脑回路,又像是拿他实在没有办法,拿过一旁的外套给他穿上,问他:“怎么又突然这样开心?”
程俞年还是不回答,甚至缓慢将头别了过去,只露出了碎发下红得渗血的耳垂,眼神游移着,似是不敢对上她的视线。
好在桑欲也只是感叹,并不真指望他回答。
将他衣服穿好后,她低低唤了他一声,随即先转过了身,就要往外走。
她没有等他,也没有主动牵他的手。
这是一个很容易勾起敏感oga情绪的小变化。
可此时的oga正满心满意都是他眼前的人,这小变化又太小,几乎微不可察,他便丝毫没有注意到桑欲身上莫名出现的这份冷淡。
他只红着脸,轻轻勾住了桑欲的指尖。
桑欲转头看来,有些不解。
在这种目光下,程俞年脸色更红了,支吾着开口:“你,可不可以……抱抱我啊?”
说来也奇怪,程俞年简直要觉得自己有病了,他昨晚才恬不知耻地在桑欲面前拉下自己的衣领,问她要不要占有他,可今天就穿上了盔甲,连求一个拥抱都觉得为难情了。
桑欲却转过身没动,只垂眸看他,看他眼中藏不住的期待,看他至今未消仍留有浅淡印子的颈,目光晦涩,里面的欲浓得让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