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陈向东来水生大叔家住的还有另一个队员,此时这个队员已经震惊到了麻木。

他是穷苦人家出生,也吃过水生大叔一家的苦,对于硬饼子跟苦野菜都能接受,那野菜就是这个味,他们老家也有,也吃了不少年,他不能理解的是陈向东的反应。

这哪像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也是穷苦出生吃过很多野菜的无产阶级人员。

“这……咋……咋还晕了?”

发现陈向东晕过去,不想浪费粮食的水生大叔一脸不知所措,他刚刚只是心急陈同志吐出来的粮食,真不是有意把人弄晕的。

无措的他把目光看向了周军,“周……周同志,我真不是有意的,我……”

“大叔,没事,是陈同志体弱,跟你没关系,你看看今天晚上我们住哪,我把他扶过去躺躺。”周军非常通情达理没给水生大叔增加压力。

“你们晚上住这屋。”

水生大叔帮着周军搀扶着陈向东进了自己屋,解释道:“这屋是我们睡觉的屋,平时一半睡觉一半堆点杂物,刚刚我们已经尽量把杂物靠炕尾堆,不会碍着你们睡觉,你们晚上睡炕上。”

“大叔,你跟两个孩子住哪?”

周军担心地看向水生大叔。

大叔家的条件他们都看在眼里,除了家徒四壁,三间茅草屋一间是茅厕,一间卧室,一间既当厅堂又做厨房,如果他跟陈向东占了主人家睡觉的房间,估计父子三人可就真没地睡了。

听到周军这么问,水生大叔脸上闪过一丝红润,不好意思道:“天热了,我们打地铺睡就可以。”

“不行,大叔,你老人家怎么能睡地铺,这样,你跟陈向东同志睡屋里,我跟两个孩子睡地铺。”要不是顾及陈向东是组长,周军都打算让对方跟自己一起睡地铺。

“周……周同志,这怎么使得,不行,不行,你们睡床,我们睡地铺就可以了。”水生大叔领了粮食补贴,怎么好意思让两个‘客人’睡地铺。

“大叔,没事,我也是穷苦人家出身,我家条件不比你家好,也经常睡地铺,你放心,我身体壮,睡地铺没事的,还是你跟陈同志睡床。”

“这……不好吧。”

水生大叔有点心动,他腰不好,睡地铺会加重疼痛。

“大叔,就这么办,不争了,我跟两个孩子睡地铺,你跟陈同志睡床。”周平看出水生大叔腰不好,更不可能让对方睡地铺。

“好吧,谢谢周同志。”

水生大叔对周平露出纯朴的笑容,他两个孩子也笑得一脸憨厚。

陈向东这边过得生不如死,张延跟其他土改工作队的队员却比他们好太多。

既然是苏家庄最穷苦的人家,几家房子肯定都一样,都是茅草屋,躺在床上都能看见天光那种,所以张延他们安排的老乡家就赶紧帮忙糊墙,加盖房顶,一通忙活下来,也吃上了迟来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