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人却看着他摇头:“这样完全不是你。”
“不要搞得很了解我一样,傅老师。”桑濯用称呼来提醒他,两人的了解仅限于节目里。
“我看了你很多作品,包括你们工作室的纪录短片,”傅息年道,“或许这不是全部的你,但我在那些短片和图片中看到,你会深入丛林去拍一只豹猫,会一边高反一边举着相机跟拍,即使吊在深渊的索道上也会大声欢呼,即使最宝贝的镜头都摔碎,眼里一半是心疼,一半在为拍到了满意的镜头而发光……”
在男人沉沉的话语中,那些五彩斑斓的记忆汹涌而来,这些无疑是桑濯如今最宝贵的东西。
这么多年总有人说他是要钱不要命,他承认,他的很多行为都是在金钱的驱使下完成,但他也无法分清楚,是金钱支撑他走完这条路,还是这条路上的风景在指引着他一直前行。
他只能说他是幸运的,他做着别人眼中危险的事情,却没有半分勉强,他甚至是享受着的。
但他现在转了行,想远离这份迷人的危险,他便不是他了吗?
这完全就是多管闲事。
“还有,”傅息年继续道,“还有一次又一次潜入深海去拍鱼群,也是你第一次受伤严重到住了院。”
又倒了半杯酒的桑濯抬头看他,慢悠悠补充:“是严重到差点死掉,”说着他喝一大口红酒,继续道,“行了,你也不用这样拐弯抹角地笑我贪生怕死,人的三观是可以不断修复重建的,我确实因为一次事故渐渐减少了户外的工作,这也确实多多少少影响到了我的恋爱观,但并不会影响到我判断的能力,趋利避害虽然不够酷,但是并不算错。”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种情况对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桑濯来说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但当他看到母亲满脸的泪水和父亲温柔笑着的遗照,他知道他的肩膀再有力,他的身躯再魁梧,他也没有办法始终厚着脸皮做一个无法无天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