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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立刻明白,老妪恐怕说得是辽州知府派来的那些守卫,心中一震,看来那狗官派人将这些村民困在这里,是要将他们活活饿死,时不时会派出守卫来查看。

心里恨得咬牙启齿,这些不顾百姓生死的狗官,如此一来,上报山西巡抚葛礼的折子,就是自己虽然极力救灾,但是还有灾民死于饥饿,而葛礼那个狗东西收了辽州知府的银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报朝廷,朝廷自然不会核实这种小事,狗官们神不知鬼不觉就将此事臼恃洸掩盖过去,该升官发财还是升官发财,只是可怜这些百姓,森森白骨被埋在乱葬岗。

八阿哥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事由,脸色一白,语气却更加温和,“这位婆婆,我们是过往商人,我弟弟生病,想讨碗水,可是一路走来不见人烟。”

老妪用尽全力抬眼打量他们,见诸人客商打扮,彬彬有礼儒雅斯文,确实不是辽州那些凶神恶煞的衙役和守卫,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他们,你们快走,如今这里没几个活着的了,被他们抓住,你们就活不了了。”

八阿哥抿了抿唇,轻声细语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这几个村落都不见人?这里可是辽州府人最多的村落。”

老妪望了八阿哥一眼,这个青年神色温柔,和和气气,让她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股委屈,想要倾诉的委屈,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活了,可是这几个村子的人不能白死,如果有一天,也许没有这一天,有人知道其中的秘密,能不能为他们昭雪?

“你说得对,我们这几个村子原本是附近最大的村落,可是如今活下来的也就几户了,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恐怕也活不了几天了。”

“今年大旱,我们这几个村子没有一点赈灾粮,眼看就要饿死,我儿带领村民上告山西巡抚,求他们给我们发点粮食,让我们活下去,后来我儿被抓走,生死不明,村民们被困在村子里,不许出去,有人不停出去后就再也不见回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来我们吃草根吃树皮吃老鼠,只要能充饥的都吃,后来还……”

说到这里,老妪老泪纵横,泪水从她黑黄干枯的脸上流下,似乎流到每个人的心里,又酸又涩。

“后来,一个人接着一个人死去,大家知道人死后会引起瘟疫,把他们埋起来,再后来,存活下来的人也没力气再去埋他们,如今,只剩我们这几户老幼妇孺了。”

四阿哥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抖,他虽然已经料到事情的经过,但是从老妪嘴中说出的话,还是让他有刹那间眼前一黑,这等人间惨状,居然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缓缓望向旁边的八阿哥,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想必心里不比自己好过多少,他们虽说是天潢贵胄,但是自幼在上书房受先生教导,知道自己一衣一食皆是百姓供给。

其他阿哥也是如此,十三阿哥最为心急,“四哥,我们要救她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