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娘子仿佛是一个残破的稻草人,震慑不住任何一只来田里的鸟儿,却仍然奋力张着胳膊保护着身后的庄稼。可野地里来的狐狸已经露出獠牙,盯着她,施加了些灵力,让卫娘子愈发面色苍白,危险吞天蔽日地到来,卫娘子出离愤怒,劈手夺过药箱:“我们不欢迎外乡人!军士……我要叫军士把你抓起来,送你当奴隶!奴隶!滚蛋!滚——”
听见奴隶二字,程锦朝竖起耳朵:“你们这里的军士,会把人捉去当奴隶。是城主授意么?”
却也并没有期待卫娘子回答,卫娘子眼睛发红,已经是有些疯癫了,可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狠狠地一搓脸,恢复了理智:“程锦朝是吗?你还小,你不懂,别再问了,我不问你为什么来,你也别问我这些。我快疯了,别逼我。”
她狠狠地搓着脸,又把药箱递给了程锦朝。
程锦朝伸手时,故意按住了卫娘子的手,有些忧虑,心念电转,慢慢松开,再也没问什么,只听话地帮她看病人。
晚上,程锦朝回到客栈。
客栈里的炉火亮着,上面悬着的灵石微微摇晃,四周暗沉,风不知从哪扇没关好的窗户吹进来,将屋内的影子也吹得微微摇动。
高高的柜台上放着一只帽子。
程锦朝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安静的场景。
“掌柜的?”她先喊了一声,摸出铜印信来,却不见人影,于是摸出短剑,双目微红,一楼没有人,所有桌凳都摆放齐整,地上也洁净没有脚印。
迟疑着,捉起一条木凳挡在身前,虽然在关键时刻这东西并无用处,然而抬起它,有一方小小的影子笼着自己,换得短暂心安,呼吸一定,就往楼上而去。
二楼走廊空无一人,左边四间房,右边四间,她先往自己之前住过的左手边,依次推门进入查看,都没有异样。
终于到自己住过的房间,推开门,便意识到不对劲。
被子不见了。
狐狸被母亲教养得很好,起床时若有被褥,必定都会铺得齐齐整整。而现在,被子不见了,褥子也有被翻过的痕迹,地上虽然没有脚印,但仔细查看,能看见外头的泥灰还在床底并没有打扫干净。
又四处查看,发觉自己喝水的杯子也消失不见了。
又查看窗户,关得很好,但她相信,应该是打开过了,窗台擦得很干净,而她并没有擦过。
人已经走了,但来查探了一下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