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听话,便克扣饭食,剥夺进铁壁的资格。
过了几个月,明尘始终在疑惑,凡人建造铁壁如何能够抵挡妖族的进攻?
直到听说荒山宗弟子来以仙法加持铁壁,军士们忽然通知,女闾所有人都往南迁移三十里,以免被荒山宗的修真者看见。
通知下达,女闾中的人都炸开了锅,秋娘更是敲着锅,站得极高,大声嚷嚷:“要我们迈开大腿干活,我们就迈开大腿,现在翻脸不认啦!把我们从铁壁挪开!想得美!老娘不走!”
然而再多人喊也没有用,她们手里没有兵刃,只能任人鱼肉,军士们拔出长矛,捅伤了几个扑得靠前的女人,血流了一地,还有一个肠肚都流了出来,已经半死不活了。
女人们不肯放弃,还要继续抗争,却又被直接杀了几个领头的人,还有几个嗓门大的也被戳伤了,这才被军士押送着,紧急收拾东西,把那一片窝棚拔地而起,把家当放在临时换来的牲口上,凄凄惨惨,拖着步子,边哭边往南搬家。
秋娘被戳伤了胳膊,收拾不动太多东西,只简单包扎,明尘要去收拾东西,被她呵斥住了:“别收拾!走,我们走,把这些留在这儿,看他们怎么处理,我们上不得台面,他们就别干那上不得台面的事!我要把我的东西烧成灰也留在铁壁下头,要是我们最后进不去,铁壁里头那些人,也休要好活!”
她恶狠狠地诅咒过,凝视着那个叫阿阮的女人平静的脸孔,波澜不惊的一张脸,重合在记忆中。
秋娘没再说什么,把明尘一推:“瞎子,上骡子,我牵着你走。”
“我听得到脚步,我牵着骡子,我可以跟得上队伍。”明尘拒绝,伸手抚过她的伤口,不容置疑地把秋娘一拖一拽,牵住骡子,就要扶着她上去。
秋娘猛地拍住明尘的脸。两手用力地捏着她,粗糙的拇指抚过她的脸颊,却什么都没说,转身骑上骡子,任由瞎子阿阮拽着绳子跟着队伍走。
队伍拉得很长,女人们没有心思谈闲话。
有人在哭,路上扔下了几具尸体。
第二天夜晚,秋娘发热,满脸通红地从骡子上跌下来。
摔下来的时候,她分明看见那瞎子阿阮仿佛是能看见她似的,摸了一下骡子肚皮,就准确折身,抬臂托住她,兜在怀中,放在别人家的木桶边,扯来一条毯子裹住她,又摸索着起身去找水囊。
秋娘咧开嘴唇,呼吸灼烫地无理要求:“给我下个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