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想到扶火的用词,不,万一是程锦朝自己的用词?
她又面色古怪起来。
正要细想,程锦朝却比她更正经地交代道:“尊者,所谓枕边风,是扶火自己说的,她以为我口不能言,故意要调侃,并非我有意冒犯。我对尊者没有这样古怪的心思,请尊者明鉴。”
明尘面色更加古怪了:“你为何要解释?”
沉默片时,就连小狼崽甩毛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程锦朝才低声道:“我实在有些古怪的心思,但说出来,怕脏了尊者的耳朵。”
明尘:“那就不要说。”
程锦朝:“不过是一句玩笑,我解释过就好。并不是心中真有这样的心思。”
“不要说话了。”
明尘也不知道程锦朝是不是故意的,这狐狸岂不知越遮掩越有鬼的道理?现在这本来就捕风捉影的事情被程锦朝一解释二解释,解释得都快确凿地立在这儿了。
程锦朝却知是狐狸的本性冒出来了,有些蓄意勾人的想法,此时没有别人可勾,全朝着明尘尊者放过去了,对方目不能视,自己的本事就在话里了,她实在想忍住,但本性难移,咬住舌尖,忍住了接下来的话。
须知她一开始真是要好好解释一下的,可解释了半句就知道不对了。
良久,她还是规规矩矩坐直,朝明尘行礼,正色道:“请尊者听听我龌龊的心思吧,我说出来,就没什么可遮掩的。”
“说。”
程锦朝垂头再次行礼:“我想让尊者杀我。”
明尘尊者豁然起身,衣料哗啦一声,程锦朝急忙补充道:“和我早些说的死不同……当尊者要杀我时,我就格外兴奋,仿佛有些不可知的欲念生出。这……实在是龌龊。”
她抬起头,看见瞎眼尊者似乎生气了,四处摸索着什么,胸口起起伏伏,看来是气得不轻。
“但是我想要死在您手中是认真的,这是无关欲念的。除此之外,我实在没有别的龌龊心思了。平日里,我还是我,尊者还是尊者,我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当我要杀你时,你就有非分之想了吗?”明尘尊者花了好长时间才平定情绪坐下,程锦朝想了想,点点头,想到尊者看不见,轻声道:“是的。”
“那无妨,我暂时不打算杀你。你想要死在我手中?”
“是的。”程锦朝面露笑意。
“这事很矛盾。你要死在我手中的时候,对我一个女人产生欲念,这是恶。可我若不杀你,你就不会有这样的恶,但当你未作恶,我就不想杀你,仍要考察。”
程锦朝也觉得很矛盾,严肃地想起办法来:“尊者,我是妖,我迟早会作恶,你不如把我放出去,我或许会早早地控制不住本性开始作恶,这样,你就有理由杀我,我也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