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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朴出了门,就想去外面散散心。他一下楼便看见了师兄。

师兄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侯朴觉得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已经沐浴“母爱”多年。

侯朴觉得自己看透了很多东西,路过师兄时,他甚至有些可怜师兄了,于是情不自禁叹了口气。

曲肃:?

曲肃的手紧了紧。

他知道这个三师弟脑子多少有些问题,但犯病已经好几天了,归根到底还是欠打了。

曲肃已经很久没打过侯朴了,自从侯朴名下有了不少徒弟后,曲肃便没怎打过他,起码没在别人面前打过,要给他留点当师父的体面。

这次曲肃也很谨慎,特意去问了何染霜最近有没有觉得师弟有些想挨打的意思。

何染霜知道其中隐秘,觉得师弟确实有些无辜,于是委婉劝说:“师兄,师弟本就是这个样子,也不可有太高期待。”

这是实话,曲肃想了想,觉得也是。

但何染霜也觉得侯朴这样子不行,万一说漏了就不好了,该治一治,于是她又说:“但要是他过分了,还是需要师兄教导的。”

曲肃知道了,端庄地点了个头。

他们又在这城里待了几日,便要回山了。

这几日里,侯朴仍然是那副令人厌烦的睿智样子。智障的眼神中充满了洒脱,微微昂着略粗壮的脖颈,穿着他刺铜钱绣的宝蓝色衣服,迎着风站立,袍子被风吹起,裹出他壮硕的身体,还不时忧愁地叹口气。

……很辣眼睛。

吃饭时,曲肃再次听到了师弟矫揉造作的一声叹息。曲肃没有抬头,但手中的筷子已经断成了几截。

常无忧也看不下去了,但他们是出来旅游的。

旅游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她觉得在旅途中还是尽量不要打孩子,尽量留下一些快乐的回忆。

终于撑到了回山的那天,他们买了些东西,便说说笑笑回了山中。

刚一到山中,说笑声立刻止住,常无忧、曲肃和何染霜的视线幽幽停在了侯朴身上。

但侯朴浑然不觉气氛有变,仍然尽职尽责扮演一个发现了秘密的忧郁青年。

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曲肃的手已经抓在了侯朴的腰带上,提小猪仔一般把他提溜了起来,径直往深林中走。

侯朴惊恐地尖叫,想向教主求救。

但他一抬头,便看到了教主如释重负的快活样子,那一刻侯朴便知道教主指望不上了。

他当机立断,拼命转头向何染霜求救:“师姐!师姐啊!”

他喊得鬼哭狼嚎一般,终于在何染霜脸上看到了一些为难的表情来,侯朴欣喜若狂,看到师姐犹豫片刻后终于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