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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竹只能回去了。

回去时,她仍然什么都没说。

因为没得了阿竹的话,他们也不敢出去见那男人,只想着第二天,去给他送些吃的。

但第二日,他们正睡着,就听到了外面有人发怒的声音。

“贱婢!”有个仙长在骂:“享不了福的贱婢!”

“竟然敢自尽!”

然后,是劝阻的声音:“师弟,算了,算了,就是个贱人罢了……”

常无忧探头去看,却什么都没看见。

那些人骂骂咧咧的,但还是走了。

等那些人走远,常无忧和阿肃才出来。

他们走到了那人骂骂咧咧的地方,看到了阿竹躺在一片血泊中。

常无忧脚下一软,想到了昨日阿竹说,什么都不用告诉她哥了。

其实,她想说的话,全在自己血里了。

哥,不要再跟了,好好过日子吧。

常无忧脚下一软,她瘫在地上,大哭了出来。

屋外,阿竹的哥哥脚下踉跄走了过来。

“阿竹,”他轻声唤:“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你活着就好……”

他抱着妹妹的尸体,大声哭了出来。

阿肃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仰着头,不让泪水,落下来。

第五章

常无忧坐在椅子上,眼睛里有些空洞。

她有些自责,觉得是自己和阿竹说了她哥还跟着的消息,才促成她自尽的。

阿竹的哥哥,杜荆还抱着妹妹的尸体。

常无忧一扭头,就能看到兄妹两个。

她想起昨日,阿竹问,那井水他们还喝不喝。

是不是,她本来打算投井的?

阿竹是个很心善的姑娘,却被逼着走到了这一条路上。

阿肃和老驿役去外面热了饼子,拿了过来。

阿肃拿给常无忧一块饼子。

她没精打采捏下一块饼子,放进嘴里。

阿肃又拿了饼子给杜荆。

杜荆没吃。

妹妹死去之后,他恍若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几个人任由他抱着阿竹的尸身,抱了一整个上午。

下午时,驿役开了口:“让姑娘入土为安吧。”

但杜荆很坚持:“我要把她送回家里,和父母葬在一起。”

说着说着话,他又要落泪了。

“父母去得早,我想护她一辈子的……”

结果,他没护住。

杜荆吃了些饼子,便背上了妹妹的尸体,就要离去。

常无忧问他:“你家在哪里?”

“在五十里之外的均城。”

他没回头,小心翼翼抱着妹妹,决定带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