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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寿见外面无风无雨,便邀沈长林沿着小路走走, 散步消食。

“好啊。”沈长林欣然应了。

万华巷附近很繁华, 是闹中取静之地, 走出漆黑寂静的小巷便是华京的万千灯火,好久没有这样惬意的漫步街头了, 沈长林很珍惜这种感觉。

“这两年在海青县过得如何?”沈玉寿问, “跟我就不要报喜不报忧了, 说实话。”

沈长林扭头看着小兄,这两年虽有通信,但大部分功能是报平安,诸事繁杂加上不想让家人担心,很多事都没提。

他和小兄之间,确实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沈长林从假县令开始,将海青县的事一件件讲来。

“也亏是你赴任,换个人,恐怕早已命丧黄泉。”沈玉寿听罢,揪心极了,心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只有这句感慨说出口。

事情早已过去,现在多言,帮不上什么忙,反显累赘。

“别光说我的事,也说说你的。”沈长林笑道。

“好。”沈玉寿也从头说起。

与之相比,沈玉寿在国子监的日子要平淡很多,但也被穿过小鞋,遭遇了流言,还被陷害泄露月考考题,不过都有惊无险。

不知不觉,兄弟俩走到了河边,水流淙淙,明月高悬,令人浮动的心得以沉静。

“突然回京,究竟为何事?”沈玉寿自然不会被‘回京叙职’所搪塞。

沈长林盯着波光粼粼的河面,眸光微闪,沉默了一会,最终选择实话实说。

他需要更多的队友,现在唯一令他信任的,只有小兄沈玉寿。

沈玉寿花了一些时间接受这一切,道:“太子殿下的性格恐不宜为君。”

沈长林何尝不这样想:“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兄弟二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在南玉山庄度过的日子,蒋文峤太单纯,凭何君临天下?可正如沈长林所言,没有第二选项,唯一合适的誉王已死在乱刀下。

“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沈长林实话实说:“再瞒几天,摸清朝中各重臣的倾向和打算,月底前宣布圣上驾崩的消息,并推太子登基。”

这话说来简单,但每一步都很艰难。

沈玉寿明白了兄弟的意思:“我去帮你摸底,但我无法保证结果是否正确。”

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老狐狸,可没那么容易叫人摸清底细。

沈长林点头:“尽力便好。”

西北边陲,大乾和胡国交接的地方是一片茫茫戈壁滩,绵延数十里。

是夜,厚重的云彩掩住了月亮,戈壁滩一片漆黑,城墙上巡逻的兵丁摁着刀,来回走动观察巡视。

两国边界线过长,城墙多有破损,因此私自跨越边界的人特别多,尤其是夜里。

士兵搓着被风吹僵的手,聚精会神的巡视城下异动,每捉住一个偷渡者,他们就得一份赏银,因此士兵们巡视的格外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