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页

并小声的对县令大人说:“离家数月,大人,我想先回家看看。”

三月离开家,如今已经是四月底,沈长林和沈玉寿早已归心似箭,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小村子里去瞧瞧,看一看。

县令大人沉吟片刻:“对对对,这倒是我疏忽了。”

说罢唤了随从过来,让他们套上马车,去接沈家双亲和老太太到县城来,晚上的庆功酒席,他们也要参加。

钱氏是爱热闹的,定然喜欢这样的场合,至于罗氏,可能会害羞怯场,但是心里也会欢喜,沈如康亦然,于是沈长林和沈玉寿对视片刻,都点了头。

“多谢县令大人。”

四月底,庄稼该种的都种了,也都顺利的扎根发芽,进入了相对稳定的生产期,这时候按时施肥浇水、除虫除草便是,有了雇来的汉子帮忙,加上和沈大郎一家合作互助,钱氏家里的活儿倒也轻松。

唯一惦记的,就是两个跟着先生远赴景安城考试的小孙孙。

每过一天,沈如康就用碎瓦片在泥墙上划一道痕迹,一家人就这样数啊盼啊的,痕迹从十几条,二十几条,再到现在的四十多条,越累计越多。

偶尔钱氏会驾着车去县城里打听一下,县学的人都说至少要四月中旬人才会回来,并且景安城太远,很少有人来,永清县也很少有人去,路途遥远,山高水长,自家两个小孙子,真的是了无音讯。

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罗氏是个眼皮子浅的,做针线活的时候做着做着,太想念自家两个孩子,会不自觉的抹眼泪。

一起做绣活的沈大郎妻子曾氏安慰道:“顾先生年年带学生去赴考,从来没出过事情,你放心吧,再过些天,他们就回来啦。”

但罗氏还是会忍不住的多想,万一路上遇了强盗,或者坐船遇到风浪等等,所有可能会发生的意外,都叫她琢磨了个遍,曾氏只得继续好言劝慰。

钱氏可不惯着她胡思乱想,劈头盖脸一通骂:“哭哭哭,哭个什么玩意?好事也叫你哭丧了,再哭,你就给我滚出去哭,省得我瞧着碍眼。”

有道是一物降一物,钱氏一通骂,反叫罗氏不敢再哭了,比曾氏的无数句劝慰好使多了。

自家人有些担心,村里的人也记挂着,当日沈长林得县案首,俩兄弟一起赴景安考试的余波在咸水村还未散去,大家都期待着二人这回考试的成绩。

周氏如今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些天又有点翘尾巴了,这日下午,正抱着绣箩在村头树下做活儿,一边做一边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