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钱氏日子好过,对沈大郎一家也颇为照顾,好的种子优先给他们,驴啊牛呀农具什么的,也有问必借,沈大郎两口子并家里的三个娃也是实心人,帮着劈柴砍柴挑水,薅草打猪草等等毫无怨言,两家人子来往密切,沈大郎夫妻前几年特别节省,去年终于盖了一间气派的新瓦房,还给沈玉平娶了媳妇,沈玉平媳妇一过门肚里就揣上了,现在都显怀了呢。
“曾氏这人不错,是个知道报恩的。”钱氏点点头,夸赞道。
既然她有一番好意,自家也就不硬客套了,钱氏抓了些瓜子花生,包了一包糖,准备待会吃饭的时候捎过去,也不算空手上门。
“玉寿,我们把纸笔带上吧。”
沈长林说着,还从角落里翻出一本字迹青涩的《三字经》来,那是刚开蒙第一年兄弟俩合作抄写的,当时一笔一划抄的小心翼翼,还觉得不错,现在看来笔迹幼稚不已,因此早就搁在一旁没用了。
但只要是有字迹的东西,钱氏就觉得神圣,她将其保存的很好,现在除了墨迹有点晕散外,看起来还和新的一般。
“小弟宝全不是总说要认字吗,这三天我们就带带他。”
沈玉寿将纸笔拿了出来:“好呀。”
沈大郎的小儿子宝全今年八岁,虎头虎脑,随了他大哥也是有点小憨,性子耿直,经常嚷嚷着想学沈长林沈玉寿两位哥哥去读书,但沈大郎和曾氏合计了一番,再怎么亲妈眼,宝全都不是读书那块料,去也是浪费钱,便一直没送他去开蒙。
但是沈玉平却说:“小弟想去就送嘛,读个一年半载的,又有什么关系。”
自家就是为老二的儿子读书而分的家,沈大郎有点心理阴影,问大儿子:“你不介意?”
“不介意。”沈玉平平静道。
没人知道,当初周氏送沈玉堂去私塾的时候,他特别羡慕,现在看见小弟宝全,就好像见到了当年的自己,让小弟得偿所愿,就算弥补了他的童年遗憾吧。
这顿午饭吃的倍香,曾氏特意宰了一只最肥的母鸡,买了一条五斤重的大草鱼,收拾出来满满两锅肉,给沈长林和沈玉寿舀了两大碗:“吃,不够锅里还有呢。”
望着油汪汪,和辣椒炒的喷香的鸡块,还有和酸菜炖的极入味的鱼,兄弟俩吞了吞口水,都没有客气,敞开肚皮吃起来。
半大小子,在吃这一块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个十一岁,一个十三岁,正是抽身高的关键时期,曾氏眼见不够吃,又去院子后头掐小葱,准备再炒一个香葱鸡蛋。
“大嫂!”
沈大郎分到的宅基地和沈老四家的是挨在一起的,如今大哥盖起了敞亮新房,老四家的地皮还没动,他和媳妇孩子还缩在旧房子里凑合,但沈老四的媳妇最近有点坐不住了,总往沈大郎这边跑,说是要建新房讨教经验,隔三差五到曾氏这里串门,一口一个嫂子喊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