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远远啐了声,凶狠地瞪向远方,一道长疤贯穿眼角,看起来狰狞凶恶,犹如夜叉临世。

方才说话的人顿时噤声,也是老兵,自然知道互相底细,瞎了一只眼的男人本是山中猎户,上山打猎归来,发现全家都被鞑子杀了,包括刚显怀的妻子,从此,战场上多了一个杀敌不要命的人,军营里出了名的夜叉临世,一只眼折在战场上,完完全全的疯子!

想想,又有些心酸。

有人想着安慰这位仁兄,却见他呆呆地看着屏幕,又或者说,是屏幕上的孩子:“如果我的平安还活着,应当比他还大吧?”

京都。

之前说过华夏诗词大会的官员尽皆掩面,这已经不是一巴掌一巴掌的事,华夏的词句有多精妙绝伦,便越衬得他们无地自容。

隋宴骁看着底下官员,方才的意气风发此时尽皆化作郁气,堵在心口。

“下朝!”

他看着这群废物,有什么用?以往都是午时下臣汇报,如今竟连政务都推掉。

张怡皱着眉头出声:“陛下,今日各地汇报,您还没看。”

隋宴骁哽住了,他知道张怡是国之砥柱,顿时冷然一笑:“翻来覆去不就那几件事,有什么可看,明日再议!”

张怡怔住了,看着君王远去的背影,跟着群臣一起躬身。

有一双清明的眼睛,盯着他,盯着人群,脱离高压的官员十分懈怠,忍不住和同僚讨论起最近的新鲜事,默契地抹掉了方才举动。

“手下昨日汇报,云州州牧昨日在江南,打死了平民,被人告了上来。”

“云州州牧?他不是应当在云州,如何跑到江南之地?”

那人笑笑,解释一番。

周寄书看着众生百态,垂下眼睫,敛去眼底思绪。

众臣出去后才知道,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他们之前诋毁的华夏诗词,在酒馆,在街头,在每一处有人的地方,掀起万丈狂澜。

酒楼里,饱读诗书的学子伏案手抄,即使只是一两句,也足以让人眼前一亮,不禁感叹道:“我如今当真信了,华夏五千年底蕴,也只有华夏,才能孕育出如此钟灵毓秀的诗句。”

“华夏,那可真是个如同仙宫般的地方,倘若此生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华夏!”

“陈兄,这首诗你抄录完了吗?快让我看看,毛笔写字实在太慢,如果有之前那笔,不需沾墨,随取随用该多好?”

“快别说了,又一首新诗出来了:人生代代无穷己,江月年年望相似,出自《春江花月夜》?”

“《春江花月夜》文辞华丽大气,又不失婉约动人,若能得见全诗有多好,这便是华夏的诗词,真叫人心——该死!我的纸墨不够了,谁匀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