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看起来那么怕他。
“快些。”文卿难得催促宫人。
“大人,已经是最快了,再快就免不了颠簸了。”公公小步跟着轿辇跑着,手中的拂尘甩来甩去。
“颠簸便颠簸,再快些!”
“喳!”
文卿戴着鎏金玉冠,耳边的绣带小幅度地晃起来,绣带尾部分别坠着一颗鎏珠,鎏珠上被刻上了一个小小的昭字,连公仪戾都不曾注意过,是文卿隐秘的私心。
中书省离钦天署太远,前世也是如此,那时文卿只觉得舒心,眼不见为净,和钦天署那群占星官打交道总是讨不着好,特别是苏纪堂,总是能将文卿的谋划破坏掉。
文卿大权在握,本想将钦天署里的人也换成自己的心腹,彻底掌握大夏神俗两权,但实施起来处处碰壁,苏纪堂总能快他一步将他埋进去的棋子给废掉,两人斗了十几年,谁也没落着好。
但只有一件事,文卿承认他比他有远谋。
苏纪堂曾在他设计收回南境兵权时阻拦了他,以一大凶之卦暂缓了南境兵权的变动,否则他不知道后来的戾王还有没有兵马能够北上弑君。
“大人,钦天署到了。”
文卿回神,连忙掀开帷帘,春阳和文念恩一起扶着他下轿,容璟目眩头晕的,在轿中坐了会儿才白着脸出来。
整个中书省只有中书令有宫中乘轿之权,容璟不想走路所以才上了文卿的轿,早知如此,还不如一路跑过来!
“文大人,钦天署禁地,外人不得入内。”
文卿从官服中拿出御赐的通行金牌,声音阴沉得吓人:“钦天署是要造反了么?”
“卑职不敢!”
守卫官双膝跪地,低着头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队伍末尾的小官偷偷跑了,打开塔中的机关不知到了哪去。
“滚开!”
文卿怒声吼道,额边青筋隐隐浮起,手持御赐金牌无人胆敢阻拦,文念恩将腰侧长刀抽出一截,护在文卿身前,春阳推着轮椅,穿过夹道的守卫官,满头冷汗。
听说这里的守卫官也是占星官,是会诅咒之术的,得罪了他们,轻则日后往往诸事不顺,重则有性命之忧。
文卿还是第一次进入九机塔内,但他没有心思去注意塔尖高悬的日晷和缓缓转动的百辰仪,昏暗的楼道内暗暗浮动着不明的尘雾,明明是白天,抬头仰望,却似乎能看到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