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心里叹气,知道鹿小溪又难过了。

“她要拿冯嫂子的工分换的粮食,大队长没给她,她往地上一坐就闹开了。”

“最后给她了?”

鹿小溪漂亮的眼底带着怒火。

“没有,粮食给了冯嫂子的儿子冯京墨。”林深见鹿小溪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又多说了一点关于冯京墨的事儿,“那孩子给他妈办完丧事之后,就到大队上干活赚工分,再也没回过冯家。他一个小孩儿能赚半个工分,加上冯嫂子之前赚的公分,分了不少粮食,足够他自己吃。日子比李婆子他们家过的还好。”

“那都是他该得的。”鹿小溪说。

“是,大队里的也是这么说的。”

李婆子家日子过的比旁人好,那时大儿子冯正年每个月都给家里二十块钱。冯正年死后,李婆子拿了大儿子的抚恤金,还把儿媳妇赶了出去。

冯嫂子的死虽然没证据,可大家背后都在说李婆子是个腌臜老妇。

“你说,为啥死的不是李婆子呢?冯嫂子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死了呢?”鹿小溪心里难受,她最难的时候,是冯嫂子救了她和深哥的命。

可这么好的人却死了。

“这叫祸害遗千年。”林深给鹿小溪夹菜,“别想了,先吃饭,都冷了。”

鹿小溪握紧拳头,愤恨地诅咒:“要是从山上滚下去的人是李婆子就好了!摔断腿,一辈子瘫痪在床上,最好没人伺候。”

“是是是,最好是这样,快吃饭吧。”林深哄她。

鹿小溪化愤怒为食欲。

吃饭的时候,咬的那叫一个用力,恨不得把筷子都给咬断。

林深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躺在炕上安静的装鹌鹑的林见鹿。

他爹在想什么?

为什么这一眼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林见鹿忽然脊背发凉。

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吃过饭,鹿小溪洗了碗,端着水让林深泡脚,都不用林深催促就主动拿课本开始做题。

“今天怎么这么积极?”林深觉得不对劲,这一点都不鹿小溪。

鹿小溪叹气:“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老的太凶,我干不过。”

“你看到老的了?”

林深心神一凛,周身不自觉散发危险的气息。

鹿小溪点头,又摇头:“可能觉得我不想学习,才会生气吧,只要学习就没事儿了。深哥,你能教教我吗?可以加快点速度。”

林深得知鹿小溪不会有危险,才没那么紧绷。

“教是可以的。”速度可能要听天由命。

“那我们开始吧!”

鹿小溪难得这么积极。

只是,几分钟后,鹿小溪开始眼前发黑。

为啥林深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懂,但是组合在一起,她真的满脑袋全都是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