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好几个杂役弟子,抬着个硕大的床,床帐婆娑,正恰恰从卿长夜身侧走过。

卿长夜皱着眉头, 冷冷看向那张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床。

忽然, 床帐被猛地掀开, 一张艳丽的脸从中浮现, 眉眼弯弯:“师弟。”

“你今天回来得有点早呀。”那人好像根本就不觉得此时这里正发生的这一切古怪一般, “都还没完工呢。”

卿长夜面容沉冰:“这是作甚?”

“帮你建大宅子呀师弟。”姜明珏笑着回道。

没等卿长夜回答,他便紧接着道:“我想下去了,师弟快接住我。”

说罢,他便彻底掀开床帐,纵身一跃。

好像根本没想过,他的师弟会接不住他一样。

卿长夜重重闭上双眼。

再睁开,他已经闪身到了姜明珏面前。

抱了个满怀。

……

天色已晚。

姜明珏的大床占据了竹床原有的位置,竹床则被抬去了侧房。

不过,他这张床实在是太大了,放在这屋里,硬生生把它衬得小了好几分。

饶是如此,姜明珏仍然满脸愉悦,甚至在杂役弟子过来告退时,还热情地多给了好一些灵石。

若说是为何,看看卿长夜那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就知道是为何了。

卿长夜冷冷问道:“师兄这是?”

姜明珏翘起包得很厚实的“伤”脚,无辜道:“师弟啊师弟,你不会以为,我这脚立马就能痊愈吧?”

这话仿佛是一道免死金牌,卿长夜一下子沉默下来了。

姜明珏心里笑嘻嘻,脸上却越发诚恳:“师弟呀,我也不是有意要过来麻烦你的,只是呢,我这脚是因你而伤的,师弟总得负责吧?”

“师尊不也是让我这个做师兄的,好好教导教导师弟吗?”他装得好像他真想这么做一般,“依我看,师弟的杀气确实是太重了,若是再不收敛,恐怕早日就要走火入魔呀——所以,我只好移步凌云峰,贴身教导师弟啦。”

姜明珏话语落下,卿长夜却久久没有回应,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

此时凌云峰已再无他人,只剩下咕咕虫鸣之声。

不知为何,姜明珏竟忽然有些不安,他抬眼看向卿长夜,只见卿长夜侧脸在烛火辉映之下,忽明忽暗。

似乎是注意到了姜明珏的目光,卿长夜扭身就走:“师兄请自便。”

此话一出,之前莫名凝滞的气氛便荡然一空,姜明珏又得意起来,觉得卿长夜是被他整得无言了,追着嘱咐道:“师弟呀,晚上若是我醒了唤声,你可不许装作听不见呀?”

当然了,他最想要的,当然不是这个。

而是卿长夜那一手好厨艺。

不过,这时候就不要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出来。

要循环渐进。

潜移默化。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