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哥儿想到自家阿爹的冷脸,缩了缩脖子,忍不住猴到她身上:“阿娘,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帮我去跟阿爹说说吧~”

顾馨之冷酷无情:“不行,男子汉做事,敢作敢当。你是不是故意,自己去跟你爹说。”

煊哥儿这才慌了:“我真没有——”

“那这些是怎么回事?”顾馨之指着他脚边翻腾得乱七八糟的箱子,还有旁边明显被暴力拆除的小锁。

煊哥儿心虚:“我就看看……”下一瞬,他挺直腰杆,“苍梧叔叔说,这些都是阿娘的东西,不是阿爹的。”所以他能翻。

顾馨之诧异:“我的?”说着,扭头看向苍梧。

苍梧挠了挠头,含糊不清道:“就前些年的旧物。”

顾馨之更狐疑了。

煊哥儿犹自叨叨:“上回我过来,阿爹就说是阿娘的旧物,所以我今天才过来翻的。”

顾馨之“哦吼”:“有些人暴露了!”她伸手搓他脑袋,“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有问题,好端端找什么心爱的毛笔,我看你,就等着挨揍吧。”

煊哥儿:“……”

顾馨之也不跟他多说,朝苍梧招手:“劳烦你跑一趟,把他拎去后书房。”长风、长空俩人可拽不动这小子。

煊哥儿似乎自知理亏,嘟嘴站在那儿,脚尖一下一下地转着圈。

苍梧扫了眼书房门口,有些迟疑。

顾馨之没好气:“行了,我就在这儿看会书……”她看看天色,“估计先生也快回来了,到时我跟他说说。”省得他们挨骂。

苍梧登时眉开眼笑:“诶哟,有夫人这话,大伙就放心了。”

顾馨之:“……”

片刻功夫,书房就空了。

谷雨福身:“奴婢去给您沏壶茶。”

顾馨之摆摆手。待谷雨离开,她环视一周,再次将目光落在旁边打开的小木箱。

她的旧物?

她好奇上前查看。

数个旧荷包、两块缀着同心结的玉佩、数本书册,一沓信笺。

她捡起最上面一个荷包。戏水双鲤纹,旧是旧了点,但绣工确实挺好,锦鲤被绣得活灵活现——

等等。

这是,“她”的荷包?

想到这种可能,她连忙去翻剩下的东西。

荷包自不必说,都是精致的绣纹,一看就是浸淫多年的功底。书册是几本诗集,上面写了许多注解,可见读书之人用功之深。

顾馨之犹豫了下,捡起一封信笺——“她”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她”,看看信也无妨吧?

犹犹豫豫地展开:

耗时两月,将《林州诗集》通读完毕,许多诗篇亦能朗朗上口,是不是能让夫君改观一二?日日勤学,只望与君红袖添香、举案齐眉。

既无抬头称呼,也无落款,宛如随笔。

顾馨之暗叹了口气。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