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几人走进去。

“……换药,这俩月尽量别落地,等骨头长好了就好了。”

“多谢大夫,等我家里人过来了,再给几位大夫送上厚礼——”

“先生。”顾馨之走进来,“您——”胳膊陡然吃痛,话便卡在嗓子眼。

夏至惊觉,急急松了力道:“夫人,奴婢——”

“顾丫头,”屋里的柳老已经看到她们,眼睛一瞪,中气十足地开训,“你怎么过来了?你不知道你身体什么情况吗?”

顾馨之咽下疑问,快步过去:“先生。”迅速打量他。

靠坐在扶手椅上的柳老裹着厚厚的袍子,一条腿脱了鞋袜、裹着白布架在板凳上,屋里还能闻到浓重的药味。而柳老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衣摆有些脏污,别的看起来还好。

顾馨之微微松口气:“看到您没有大碍,我就放心了。”

苍梧及几名大夫上前行礼。

顾馨之忙伸手做搀扶状,示意他们免礼。

柳老吹胡子瞪眼:“什么叫没有大碍,我腿都断了。还有,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没听见吗?你过来干什么?”

顾馨之:“听着呢,等会再跟您说话啊——邱大夫,先生情况如何?”邱大夫是他们庄子的军医之一,过年的时候还给她敬过茶,她还有印象。

被敷衍的柳老:“……”

邱大夫拱手:“禀夫人,柳先生伤了腿骨,问题不大,接下来只需要按时换药,安心静养即可。”

顾馨之这才彻底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幸好幸好,吓死我了。”

柳老撇了撇嘴,嘟囔:“本来就没什么事,就他们大惊小怪。”

顾馨之:“……”方才谁还嚎着自己腿断了的?她转向大夫们,“辛苦几位大夫跑一趟了,先生年纪大,回头还得劳烦你们帮忙盯着点。”

邱大夫:“应该的应该的。”他伸掌,示意她看向身侧的干瘦老人,道,“先前多亏黄大夫及时给柳先生正了骨,后续麻烦少了不少,说来,还得谢谢黄大夫。”

顾馨之忙朝那位大夫福了福身:“多谢黄大夫。”

黄大夫笑笑:“不用不用,老夫恰好今天过来上香,也是赶巧罢了。”

顾馨之:“不管巧不巧,能出手相助就当得一声谢。”看向夏至,却发现她低垂着头。她顿了顿,拍了拍其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低声提醒,“给黄大夫送份红封。”言外之意,就是给出诊费。

出门时,白露去准备车,她想到肯定得用钱,赶紧让夏至揣了点平日封好的红包出来,这会儿正好合适。

夏至低应了声是,松开她,掏出一份红封,低头往前走了几步,福身,递上红封。

那位黄大夫看了她两眼,不确定道:“是,夏至姑娘?”

举着红封的夏至僵住了。

顾馨之诧异:“您认识她?”

黄大夫捋了捋长须,笑道:“说来凑巧,夏至姑娘过年的时候,在老夫好友那边休养了一段时日,老夫去拜年的时候与夏至姑娘有过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