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恪决被他烦得不行。只能耗费并不想耗费的精神来处理这件事。
“顾冬,去藏书阁取本书。”
“是。”
顾冬想到主子近日来的烦心事,不免沉了脸色。
主子寻常忙,这样的人都是懒得搭理。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偏偏见着一次上来骂一次。说的那些话难听极了。
要不是主子不让,他肯定多套几次麻袋将人打得下不来床。
……
次日。
下朝之后, 顾恪决坐上了马车, 紧跟在后面一脸酸腐气的就是那赵酒霖。
顾冬翻了个白眼,小心又肉疼地在赵酒霖过来之时把手里的书往地上一扔。
“呀。”
顾冬喊得心不甘情不愿。
“哎呀!”赵酒霖比他情真意切多了。“你个小子, 怎么把书给扔了!”
“顾冬,走。”
马车飞快驶远。
赵酒霖细细地将书拾掇好的时候, 再看去, 马车已经追不上了。
他长叹一声。
同僚过来,见了调侃。“赵大人, 你瞧瞧,顾大人都被你吓跑了。”
“我那是吓嘛!”
赵酒霖最不喜同僚这副看好戏的嘴脸,他宝贝似的捧着书,上了自己的破旧马车。
待他看到书名,精神一震。
他飞快地在身上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捧着。
“《杞子百论》!”
赵酒霖恍惚。
“这、这不是失传了嘛!”
他虚虚地摸着书名,三十大几的人竟然激动得像第一次尝到甜味的小孩,笑得嘴巴咧到耳根子。
……
次日。
不出所料,顾恪决又被拦下了。
他黑眸无波。睨向来人。
赵酒霖立马给他行了一个大礼,将自己用油纸布帛精心包好的书双手奉上。
动作够干脆,但是他神情像割肉似的,又疼又不舍。再不关心顾恪决,而是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手里的书。
顾恪决:“有事?”
“你、顾大人,你落了书。”
顾恪决:“送你了。”
说完就上了马车,没有半点要交谈的意思。
“这。这不行!这书多珍贵啊!”
他捏紧了书,低头深深地吸了几气,像舍孩子一样重新将书递了上去。
“这我不能要!”
回应他的,是“哒哒”走远的马蹄声。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