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闷闷地笑,笑得有点坏。他说:“还要我怎么样,不杀他,给他荣华富贵,你是不知道,在一场战斗中,我还救了他一命,那声大哥,可不是那么好得的。”
李肃坐到窗框上,又说:“还有赵陆,我本想着上辈子欠了他双眼睛,这辈子让他当言官,随便的骂,可他不干,只能好好送回府上去。什么职务都不担,俸禄却是一品大员才有的,也算是提前养老了。”
“我不关心他们的事,”
“真的不关心吗,还是不敢?”李肃打断她,“别不敢,你想知道什么,想要谁这辈子好这辈子坏,都可告诉我,我帮你一一实现。”
王承柔:“我只想知道,如今你大权在握,你要如何对我?如何对侯府?”
李肃无奈道:“我连痛恨之人都不敢对付,又怎么会对你如何,我唯一自私的地方就是,在所有人面前宣布了我对你的情意,让任何人都不敢觊觎你。”
王承柔:“你多虑了,我早说过,我这辈子不会嫁,不会出侯府。”
李肃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意这时才消失,他道:“别这样承承,我并不想拘着你,如今天下都是我的,不管你认不认,它也是你的,你可以以任何姿态去任何地方,想玩什么想吃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强娶你,也不会总来你面前打扰你,只求偶尔能让我见见你,说说话就好。”
“若我说不呢,若我从此再不想见你呢,不想与你说话呢?”
李肃垂了头,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自语道:“比登天摘月还难啊。”
说完他从窗框上跳下,看着王承柔,那目光深沉且温柔,他道:“那就,就此别过,你,好好的。”
他越说声越小,王承柔看着他的口形,忽然明白过来,上一世李肃死前最后喃喃的是什么了,原来是“好好的。”
李肃说完就离开了,窗外除了偶尔的虫鸣,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周围一下子变得很静。
以前的王承柔可能不喜静,但现在的王承柔对此求之不得,她希望她的院子里不要再有访客,她庆幸两世的经历让她活了很多年,可以面对日后这种足不出户的日子而不被憋坏。比起上两世,这样的日子已经很好了。
李肃说到做到,至少在王承柔看来是这样的,但她不知道的是,有无数个夜晚,在她熟睡后,有一道身影会出现在她床前。他什么都不会做,只是看着她,他会在适当的时间离开,绝不留下任何痕迹。
李肃这一世在政事上十分勤勉,但他依然会被诟病,他不纳嫔妃,不立后,不近女色,他活得像个苦行僧。他是个好皇帝,但他也不是个好皇帝,他没有子嗣,他让新朝面对没有必要的不稳定。
所以人一边感慨能有这样的帝王是何其幸也,也在担心着若有一天圣上薨了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