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眠觉得这不正常,如果按当时母后安慰她时的样子,她是一定会来看自己的,可母后最后的那番话,又让张安眠连主动去到元尊殿请安的勇气都没有。
而李肃这边,他也好久没去元尊殿了,以前无论王承柔如何拒绝他,冷待他,骂他,他好像都不在意,也不会感到羞耻,而现在他好像忽然看重起了自尊,连日常生活中,都在刻意规避着别人提及皇后。
元尊殿内,清香正在给娘娘按压头部,王承柔近来多了个头疼的毛病。
清香知道病根是什么,她一边按着一边劝着:“要说我差不多也是公主这个年纪到的您身边,真是什么都不懂,混账的很。”
王承柔把她的手拨棱开,清香无奈道:“毕竟是孩子,总得给个改正的机会,咱们大人不就是这样养育孩子的吗。”
王承柔看着清香认真的问:“怎么了这是?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吗。”
清香一楞,随即担心又进一步:“娘娘,您别吓我,您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憋心里。”
王承柔扶着额,慢悠悠地道:“清香啊,你觉不觉得老天爷有时是很公平的。我小时候不觉什么,后来大一些才知道,像保帝侯府这种情况是很少见,很难得的。”
清香重新帮王承柔按起额头两侧,听她接着说:“不说出生在贵胄之家,爹娘恩爱,府上连个侍妾都没有就很难得了。爹娘也没有因为我是个女儿就怠慢,少了疼爱,现在忆起来,兄长反而是那个受委屈吃亏的。”
清香感叹道:“是啊,说句越矩的,咱们府上哪个奴仆不在私下里议论过,都说夫人与小姐上辈子一定是积了大德,才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王承柔轻提了下嘴角:“所以说啊,我可能是把好运道全都用在了出生上,至于夫妻缘子女缘,可能就不该再有所期待了吧。”
“娘娘,不要这样想,您才多大啊,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有多长?要怎么熬。”王承柔轻喃。
她知道清香是在劝自己,但她目前不想面对,只想逃避。她不是不知道这事不能全怪眠眠,这孩子是被李肃害的。
书上言,子不教父之过,眠眠的父亲不在她身边,那教育她的职责就落在她这个母亲的身上了,可惜她没有本事,只保证女儿的安危她就费尽了全部的心力,剩下的,在李肃的刻意为之下,她实在是无能为力。
可明白这些道理,也架不住她会伤心会难过会……害怕。她会想,也许她的女儿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眠眠的性情人品到底为何,王承柔也看不清说不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