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提太子,海藿娜虽然疑惑,但却知道她必然心有把握,见她神情平和,顿时心安了,应下一声,然后悄声道:“我与法喀都等着姐姐的信,哪里可用我们姐姐尽管使人知会。如今我们回来了,咱们在京中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岂有让姐姐一人劳心的道理?”

敏若握握她的手,没等说什么,安儿与洁芳便匆忙赶到了。

他们是一路从京郊的田里折腾过来的,因而才到得最晚,海藿娜见他们来了,知道他们必是为了瑞初的事来的,便起身道:“那我就去了。”

敏若微微点头,叫兰杜送海藿娜出去,安儿方急忙问道:“瑞初究竟怎么了?是有谁针对她?”

“稍安勿躁。”敏若示意他们坐下,简单说清楚事情始末,又略微透露一点自己的处理打算,“此事如何办我心里有数,你们此刻稳住了,好生给新稻之事收尾就足够了,咱们芽芽能不能今年就把郡主捞到手,可都看你们两个了。”

见她还做得如此稳当,安儿就知道她心里有数,稍微松了口气,闻此抹了把脸,道:“新稻成了,等筛过稻米品质,最迟再有三日,就能整理出结果。此次行事……额娘,我怎么觉着太子如今行事愈发没有路数了?”

他皱着眉,满是不解,“按说如今皇父对东宫的忌惮满朝皆知,太子要么咬紧牙关蛰伏然后放手一搏,要么就趁早断尾求生寻求出路——”但那样,如果不能拿出足够打动人的利益干脆扶持新君,只怕也没有好结果。

这一点,他都能想到,从小接受正统教育、少年入朝几度监国,年轻时颇有美名,在朝野中沉浮数十年的太子难道想不到吗?

这一次如此明晃晃地向瑞初和虞云出手,他实在摸不清太子的路数了。

或者说,这几十年兄弟,他还是摸不清、也不想了解他们的路数。

敏若看了安儿一眼,淡淡道:“太子走到如今这一步,你觉得他所求的还是一个好结果吗?”

安儿愣了一下,洁芳到底是实打实的局外人,反而比安儿更容易接受、理解这一点。

安儿是经历过太子温润翩翩、雍容款款的青年时代的,他退局退得早,与太子也正经维持了几十年的兄友弟恭,从前虽因太子的行事而心中隐隐有几分不祥之感,今日听敏若将事情点透了,还是不禁怔住。

是啊。

太子如今真有几分光脚不怕穿鞋的意思了,看似是处处争权夺位,其实又何尝不是在与康熙撕破脸皮,这几年的挣扎,究竟是为了稳固地位、争夺至尊之位,还是在与康熙这位皇父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