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是嫌他的儿子们有野心的还不够多、争的还不够热闹吗?
尤其如今太子复立,朝中那滩水浑得敏若看一眼都觉着会伤了眼,如此局势莫测之时,康熙不会轻易再落子扶棋了。
哪怕日后局势稍微分明——至少在康熙心里,康熙再起此心,届时胤礼已不知妇唱夫随跟着成舟深耕何物多少年,安亲王府那点故人恐怕骨头都化成渣子了,康熙自然不会再看上胤礼了。
如此算来,其实胤礼过继这一场并不亏。
名份上被过继出去了,马上最大的价值也要被康熙用完,此后若离开京师,受制于康熙之地便会逐渐减少——和他那群不能随意出京的兄弟们比,至少他还有去见一见天地辽阔的机会。
敏若略一解释,书芳心里将这个盘算清楚,稍微松了口气,道:“如此便好。我为他母一场,不能赠他自由,至少要帮他远离他所厌之事。”
胤礼打小淘气,娘俩的日子一向过得鸡飞狗跳的,但血脉相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书芳又岂能不疼、岂能不为他思虑周详?
譬如成舟之事,哪怕她心中再想帮成舟一把,若胤礼已有心上人想要迎为嫡福晋,她也不会答应此事的。
敏若含笑打趣道:“做了娘的人,就是不一样。”
“姐姐不也是这么为安儿和瑞初他们打算的吗?”书芳轻声道:“我身已注定困于此,又怎能不为孩儿搏一把?”
敏若忽然想起小芽芽。
长在郡王府的小姑娘,她活得能比宫中的公主们自在,却也终究受生来便有的身份所限。
再过些年,芽芽也要长大了。
她议婚的年岁康熙应还在位,届时若想保芽芽的选择自由权,又是好一番争算。
这个倒是不必骂康熙,因为以安儿如今的身份地位,无论哪个皇帝在位,都很难在终身大事上给芽芽自由选择的机会。
这个得骂这该死的世道。
书芳不知敏若已想到哪里,将自己在宫里的安排布置一一说与敏若,尤其御前,有些事情想要成事,就万万疏忽不得那里,包括和康熙沟通的话术,她心中都已打好了腹稿。
看似是一桩简单的顺水推舟的小事,但为了控制其中可能发生的变数,书芳和蓁蓁这两个主要行动人已经互通有无谋划商议了好一段时日,并将宫内宫外分工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