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一点,瑞初十分无力——她也不能说她和虞云的“恩爱”纯粹是糊弄人的,只能推说缘分未到。
现下安儿的小崽出生,又勾起了康熙对催生的热衷,瑞初只能含混着,敏若看不过眼,私下道:“孩子这事就是要看缘分的,许是瑞初与虞云这几年没有儿女缘,您再怎样催也没用,只是叫瑞初更着急罢了,不然静下心来再等等,总有您抱外孙的那一天。”
才怪。
康熙不知敏若的腹诽,还真被她这一番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的话给混了过去。
但他当然也不服输,虽被说动了,还是哼了一声,道:“当年法喀、安儿,哪一个的时候你不是这样说的?我看你就是最看得开的那个。”
“看得开,活得才轻松嘛。”敏若道:“难不成叫妾日日盯着这个生、那个不生……那不是头疼死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什么时候有孩子是他们的事,妾又不愁人养老。”
康熙白她一眼,显然是觉着敏若有点太没追求了。
敏若心里哼哼,深感这家伙也就是做了个皇帝,若是到后世,绝对是最不讨人喜欢的那种公公。
一天天的,但凡有点与儿子家事相关的想法,不是催生就是塞小老婆。
能讨人喜欢才怪。
提起晚辈之事,康熙看了敏若一眼,从短暂的温馨中抽身,忽然问:“你为胤祥府上用度之事吩咐了内务府?”
他脸色沉沉,喜怒莫测,是十分容易令人生出畏惧、心里惶恐的神情。
敏若却面色平淡,似乎并无惶恐之意。
她淡然地道:“受人之托自然忠人之事,雅南放心不下胞兄来信托我,一点小事,举手之劳,我自然没有不办的道理。”
“你可知胤祥是被朕亲口吩咐禁足思过的?”康熙面色凝沉,敏若道:“无论他犯了怎样的错,您只吩咐叫他思过,没说过连皇子应有的份例待遇都不给他,既然如此,妾又为何不能在内务府人可控皇子用度时为他做主呢?”
康熙沉沉盯着她,目光幽深莫测,敏若腰背挺直,恪守礼节未曾回视,而是微微垂头,眼帘低垂,但如此温顺的动作在她身上做出来,却看不出半分柔弱顺从。
半晌,康熙冷哼一声,道:“好一个有情有义。”
“妾还爱国忠君呢。”敏若仿佛听不出康熙的阴阳怪气,笑吟吟道:“那不也是护着您的儿子吗,难道您就眼睁睁看着您的孩子被人克扣用度,一家老小揭不开锅?——宫外的日子难过,阖府上下都指着那点银钱过日子,薪俸庄银都被您停了,可只有那点宫里给的钱粮了。”
康熙盯着她看了半晌,见她一点畏惧的反应没有,终是一甩袖,道:“这回也罢了,日后不许再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