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还有静彤在前面钓着,在围场诸事皆已安排妥当的前提下,敏若是真不想再走一遭。
是她永寿宫的小菜不香还是庄子上的床不够软?高床锦褥冰玉席,夏天就应该在榻上度过而不是在马车上!
关于舒窈的所有安排她都已做得尽善尽美,她这边的人事已尽,能走到哪一步,就只能看舒窈究竟有多少天分,又能付出多少努力。
敏若经历过太多次这样的谋算,成功过,也失败过。既然她所能做之事都已做到了,接下来就看舒窈的。
成也好,败也罢,成是舒窈的结果,败是舒窈的遗憾,她半只脚在局中,又不完全是局中人。
她不信天命,也不想祈求天神垂怜,只盼舒窈真能抓住这次的机会,然后举身扶摇而上。
去塞外的路上,蓁蓁拉着她和舒窈、雅南打牌。
雅南算牌很厉害,摸两圈牌下来眼睛一搭就知道每个人手里都有什么,从小在牌桌边坐着、水平却随了敏若的蓁蓁被打击得太重,对和雅南打牌这件事已经快生出阴影了。
但无奈途中少人,也只能将就了。
舒窈便显得光棍很多,雅南本人赌欲不重,和她们打牌多少会让着她们些,她再撒泼打滚撒撒娇,好歹能在雅南手下赢两把。
敏若最平静,即使牌技十年如一日的烂也不影响她甩牌甩得豪迈而自信。
打了两圈下来,蓁蓁叹道:“幸亏还有娘娘陪我。”
“娘娘只是懒得算罢了。”雅南平静地瞥了一眼敏若的牌,敏若淡定一笑——休闲娱乐活动,她又不是雅南那种脑子时时刻刻都在转的卷王,一条咸鱼算什么牌?
打牌嘛,快乐就好。
雅南素来克己复礼,为人静默寡言,出口绝无一句虚词。她说的话,蓁蓁是不信也得信,一下深受打击,想想又有些庆幸,道:“好在娘娘懒得算。”
不然她可两个共沉沦的人都没有了。
敏若懒懒一掀眼皮,随口道:“你前儿送来那篇治水相关的文章我看了,我虽并不精于此道,却也看得出写得真不错,做一本疏略都足够了。”
不过若是拿不到台面上来,就总归只是纸上谈兵。而且……她觉着若要施行那些治水的方法,总是还缺了一点火候,譬如,水泥。
蓁蓁听她夸奖,顿时眉开眼笑,道:“都说靳文襄公后人于河道治理无大才,不及其父祖,可他们又怎知靳家后人中,有一位从未显面于外的大才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