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止了眼泪,用奶嬷嬷递来的湿热手巾擦净了脸上的泪,然后蹭到甘棠身边,委婉地、小声地嘟囔了一会,甘棠表示:“有话直说。”
“好的。”舒窈一下干脆了起来,“我想搞把新式火铳来看看。毓娘娘说她弄不到。”
其实是那种东西要过明路弄进宫来太困难,若走私下路线则风险太高,舒窈倒是不会泄密,可她身边的人未必各个嘴严实的铁桶似的,她额娘也不是傻的。
甘棠嘴角抽搐了一下,“让你直接,倒也不必半点不客气。……你在宫里弄那些,不怕弄出事来?”
“我不拆,就看看。”舒窈这话半点没有可信度。
不过……瞥了一眼舒窈白净纤细的手指,火铳那玩意铸铁做的,她也确实拆不开。
甘棠欣然道:“明年若是秋狝,你随着去塞外,我想法子弄一把让你看看。”
——但不是给舒窈的。那种东西弄进宫里风险太大,她也不敢踩着刀尖往前走。
让舒窈在塞外过过瘾就算了。
舒窈也知道轻重——她从前也都是在塞外姐姐那过的瘾,听甘棠如此说,便如接到了天上掉的馅饼一般高兴,欢欢喜喜地道:“谢谢六姐!六姐最好了!”
甘棠道:“这事其实你找你七姐办比较快。”
舒窈:“……”
舒窈非常甜美、委婉、温婉地冲她笑了一下。
甘棠立刻明白了。
这是要双管齐下。
她一时忍俊不禁,终是忍不住摇头轻笑笑,道:“你这算盘打得比我都响。”
“唉。”谁知甘棠比她这个备选还伤心,摇头叹了口气,道:“谁知七姐就这样走了,也不知何年月才能回来。娘娘说了,凡事要做两手准备,做好不择手段取得胜利的方案。”
甘棠盯着舒窈看了一会,看她绷着小脸怪认真严肃的,半点看不出平日嬉皮笑脸的模样,颇觉无语——这种事情还论起战术了?
好半晌,在舒窈不解的目光下,她伸手揉了一把舒窈的头发,竖起大拇指道:“高明。”
注意到她们姐妹俩的窃窃私语,敏若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们一眼,猜出她们是在聊什么,对舒窈的执着深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