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去奔赴前程,然后拥有名正言顺地站在七公主身边的机会,他自然是激动的。

自从康熙明旨下发之后,他心中的激动就没有一刻平息过,他在法喀身边长大,自然向往横刀立马刀光剑影,但此刻更令他向往激动的,是抓住这次机会之后,回来能得到的另一个机会。

春夜月光皎洁,他站在院子里,望着天边的一轮月亮,虔诚而郑重地道:“爹,娘,这次从广东回来,如果一些顺利,儿便能娶妻了。公主志向远大,不愿困宥于内宅天地,儿亦愿意一生追随她、保护她,倘若您们在天有灵,也请保佑她一切所求皆悉达成。”

“唉。”宁静的月夜,忽然响起一声哀叹。虞云也没慌,直接抬头看去,果见安儿手里拎着两个小酒坛趴在墙头,正在月光下目光幽幽地望着他。

虞云沉默了一下,道:“幸我体壮年轻,又无心疾。”

安儿从墙那边利落地翻了进来,“时候不早了,开大门又要好一番折腾,我干脆就翻墙进来了。他们也看到我了,没事,舅舅家的人嘴严,我翻墙的事传不出去。”

二人在院内石凳上坐下,安儿又从背后解下一个小包裹,打开里头数个油纸包,一时鲜香咸甜各种滋味萦绕在二人鼻端,安儿半点不见外地指使虞云:“快拿两个酒杯来,这可是我从我额娘那顺来的好三白酒。”

听闻是敏若处出来的,虞云下意识直了直身,然后反应过来,忙起身进屋拿酒杯去。

京师春末,天气已经转暖了。夜风倒是难免有些凉,二人都是血气方刚、身体精壮、多年习武的年轻人,也没折腾着温酒,痛痛快快地倒了两杯一碰杯,安儿喟叹道:“今儿我算是沾了你的光了。不然这好酒,在额娘那可不好讨。”

又听到敏若,虞云手搭在膝上抓了抓衣服,略显局促。安儿睨他一眼,道:“你就放心吧,我额娘看你啊,只有越来越喜欢的。”

去岁为了促成这桩婚事,敏若毕竟还折腾了一番。她是对康熙对症下药,外人可不知其中根由,连带着虞云,虽然从瑞初口中得知些内情,听到敏若时,还是下意识地感到有些惶恐不安。

虞云道:“我知道!”

“你脸都要僵了。”安儿看看他,满脸无奈,忽然用力喝一声:“出气!”

虞云下意识跟随他的声音吐了一口气,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发现自己刚才只顾吸气忘了呼气,差点一口气憋过去。

他胡乱喝了口酒,拱手道:“多谢兄长。”

看着这大自己一岁的人对自己喊兄长,安儿嘴角微抽,顿了顿,却问道:“我有一句话问你,也是我额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