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是,如果盼着她过得舒心,康熙也会倾向于给她找一个有才干但家世不显、不傲气好相与的额驸。

康熙本人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这样看来,虞云确实算是个不二人选。

敏若道:“你心里有数便好。”

要谈的是将会影响到一辈子的合作案,瑞初看起来仍是云淡风轻的。

她将这门婚事定义为人生中的一个必要节点,她需要走过这个节点,奔向她心中的远方。而这段婚姻是否幸福,她与未来的额驸是否两心相印,能够白头偕老,这些并不在瑞初的考虑范围当中。

如果说婚姻是一门考试,她只需要做完卷子,即拥有婚姻,连及格分都不需要拿到,对附加题的分数便更是无意。

从感情上讲,敏若知道这对虞云来说并不公平。但活在封建时代,男尊女卑的背景之下,敏若非常深刻地清楚一个道理,即作为女人,永远不要去心疼、同情男人。

因为男人们时刻拥有着多于女人数倍的退路。

即便是瑞初和虞云这种在当下世俗观念下万分悬殊的身份之差,瑞初也比虞云更经不起闪失。

虞云在婚后,如果寻求感情不顺,他可以纳妾,可以再觅新欢,可以在别处寻找慰藉,只要不和离,他随时享有与公主并肩的一切尊荣。

而瑞初,她是这桩婚姻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一方,又是最输不得的那一方。

瑞初没有退路,或者说她在心里便没有给自己留下退路。从做下决定的那一天开始,她便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婚姻是她要打的最持久的一场仗之一,她必须赢得彻彻底底。

她的额驸可以与她感情疏离,但必须绝对可靠,或者绝对愚蠢。

敏若凝视着女儿的眉眼,半晌,在她眉心轻轻落下一吻,“无论何时,你与哥哥,都是额娘在这世上最爱的人。”

瑞初环住她的腰,如幼时一样将头贴在她腰腹间,带着冷面下极为隐蔽的眷恋轻轻蹭了蹭,低声道:“有您和哥哥在,无论遇到任何事,我也永远都不怕。”

再坐起来时,她又是一贯平静清冷的模样。敏若怜爱地摩挲女儿的鬓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去吧。你五姐早等着你呢,你从南边给她挖了这么多人回来,她可答应给你什么谢礼了?”

瑞初道:“央我再资助些银钱,让我有投资修建大清第一座女子书院的资格算不算谢礼?”

她言语间带着淡笑,敏若无奈摇头,摆摆手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