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若为她轻轻理了理鬓角的发丝,笑眯眯叫她坐下,道:“先吃点心,姑姑新得了些好颜色的缎子,等会为你和你表姐选缎子裁衣。”
与永寿宫里的一片岁月静好不同,乾清宫里,看着康熙唇角的冷笑,当值的梁九功与魏珠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默契地各自屏息,站在角落里恨不得当场变成透明人。
“贵妃抱恙?”不知过了多久,殿里忽然响起一句。
梁九功和魏珠在一瞬间交换了无数个眼神,最终还是梁九功在心里暗自抹了把汗,道:“是,贵妃昨儿个便报了病,说是身体未愈,又染风寒,头晕目眩须得安心静养。”
康熙轻哼一声,“她躲得倒是快!”
梁九功没敢吭声,康熙忽又叹了口气,“也罢,也罢。”
也不知他是说敏若的性子,还是说敏若借故躲懒,明显厌恶与命妇们打交道。
康熙又问道:“平妃的身子如何?”
“今早杜太医来报了脉案,说平妃娘娘身体强健,胎像也好。”梁九功恭敬道。
康熙沉吟片刻,道:“今日起,让萧仁歧去给平妃安胎。”
他目光在那张宽大的御案上巡视,最终落在一本请定安郡王爵位承袭之人的折子上。那本折子已递上来一日,他压在手中,留中不发,显然另有打算。
萧仁歧,太医院千金科的老牌御医,极擅为妇人安胎保胎。
梁九功应了声“嗻”。
宫里的人事变动敏若总会知道,何况是给书芳安胎的太医发生了变化。
敏若忽然听闻康熙的安排,还愣了一下——毕竟康熙前段日子可一直没有表现得对书芳这一胎有多重视,怎么却忽然亲自安排了萧仁歧来给书芳安胎。
康熙此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虽然这种话放在一个皇帝身上比较为何,但能让康熙忽然做出安排,那这件事中必有他看重、或者有所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