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急得忙唤太医,谢选忙让医女进来,医女脱鞋上床,纱帐一放,他再入内,去试大福晋的脉,问了医女几个问题,微微松了口气,“大福晋此时定要心气平和,一但心神激荡,便会伤到腹中胎儿。请您放心,微臣已经给您用了保胎汤药、也已施针为您安胎。”

惠妃急着问他:“你只说大福晋这一胎究竟能不能保住?”

“若能平安过了今夜,或能多些把握。”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惠妃急得要命,又问大福晋见红的缘由。

谢选蹙眉,惠妃便知其中必有猫腻,挺直了身子道:“你说!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故?”

谢选迟疑着道:“大福晋今日见红,倒似是用了活血通络之物所致……活血通络之物,一向是孕妇大忌。”

惠妃气得直拍桌子,“好啊!”

她召集了这屋里所有服侍的嬷嬷、宫女,询问今日大福晋的用度饮食,众人都道一切如常日,唯有大阿哥的乳母钱嬷嬷皱着眉,若有所思。

惠妃对她自然信任,注意着她的神情,问道:“钱嬷嬷,怎么了?”

钱嬷嬷支支吾吾地道:“若有与从前不同的,就是大福晋这几日用着您赐下的脂粉……用了有一旬左右了,除了这些之外,大福晋的一应羹汤补品都与从前一样,膳食也都是仔细查验过、必没有孕妇忌用之物的。”

惠妃听了,眉心蹙起,大阿哥忙叫人取那些脂粉来给谢选查看,谢选一盒盒打开,最终目光停留在一盒用了一小半的殷红颜值膏上,在鼻下仔细嗅闻,和后来竟伸手挖了一些送入口中。

大阿哥急忙道:“是这胭脂膏子的问题?”

惠妃转头定定地看着谢选,大福晋也着急起来,谢选沉吟半晌,道:“此胭脂中,混入了藏红花粉,剂量不重,但如果日日使用,一旬左右便足以令产妇血通而动,只是……此物需从口入。”

大福晋原本就毫无血色的面色好像更白了,她呐呐道:“我自有身孕来唇色便不好,得了这胭脂之后,因听它‘干净’,便日日以此试唇。”

谢选道:“那便是了。”

大阿哥已经勃然怒起,惠妃的贴身宫人也气得很,“这些胭脂都是贵妃赠与娘娘的,娘娘听说极好,才命赏给大福晋使用。”

大阿哥气得火冒三丈,“我孩儿究竟何处得罪了贵妃?”

说着就要往外冲,惠妃直觉哪里不对,本来皱眉沉思着,见他要往外冲,一声喝住他,“ 怎么,你还要强闯后宫吗?”

大阿哥气道:“她算计我孩儿,这口气我怎能咽下?”

惠妃气得心口直突突,指着他半晌,咬牙道:“你但凡能多长半个脑子!——坐下,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