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的心力精神到底有限,她这里咬着牙勉强两边支撑的,那边五公主年下又犯了咳疾,她这个做额娘的焦急挂心却分身无术无法亲身照顾,纵然太后没说什么,她自己心里却很过不去。
结果这样狠心舍神地忙了一大场,宫务还没能做到尽善尽美得众口交赞,心里怎么甘愿?
再加上年后六阿哥病势愈重,她的精力有限又不敢倒下,再见时整个人已又消瘦了两圈。
到了皇贵妃见了她,都忍不住叫她好生休息保养的地步。
德妃低头应是,没多言声。
皇贵妃的身子经过一个多月的静养,在年后有了好转,再见时她的气色果然好了不少,神采似乎一如往昔,但又总叫人觉着哪里违和。
经此一遭,她再不能生育了,她注视着四阿哥的目光一如往昔,甚至隐隐还有几分快意,敏若愈见心内愈惊,但她对嫔妃、宫人们的态度都没有什么改变,一眼看上去也是与从前无二的雍容端庄,叫人无处下手猜测。
敏若只能将此事压下去,原身是在今年九月生下的小女儿,但小女儿是八月多月早产生下来的,所以原身怀上身子的时间约莫就在一月里。
时间愈近,敏若难免会有些紧张。好在已经有了安儿的先例,让她确定不出意外的话原身的小女儿她也会顺利怀上,所以还能耐下心静静等候。
三月里窦春庭第一次暗示她可能有了月份较浅的身子的时候,敏若正在带领兰芳她们翻地。今年也如往年一样,她要在永寿宫后院的小花坛里种菜,过了一个寒冬,天气和暖了,草木萌芽,菜地该翻一翻、除除草才好撒菜籽。
安儿已经学会磕磕绊绊地跑了,他在娘胎里养得好、营养又充足,发育得当然也很好,敏若种菜,他很热心地要帮忙,敏若笑纳了这个小小劳工,理所当然地指挥他帮自己干活,赵嬷嬷云嬷嬷念叨了几回,见她当耳边风一样,也只能作罢了。
请脉的时候敏若不忘指挥安儿,她坐在葡萄架下的罗汉床上叫窦春庭给她请脉,一边葡萄藤萌发新芽绿意清新。听了窦春庭的暗示,虽然早在敏若的预料当中,她还是感到有些惊喜,然后是猛松了一口气。
她笑道:“那咱们就耐心地再等等,月份深了脉象不也就清晰了吗?照常报吧。”
窦春庭应是,又笑道:“还得先恭喜娘娘了。您的身子这一年多养得极好,无论小阿哥还是小公主,定也都是极康健的。”
“我倒盼着是个女儿,养两个臭小子有什么意思?”敏若轻笑着,那边安儿的小耳朵灵敏地监测到她说的话,虽然没听清前一句,好像只听到“臭小子”了。
他转过头不满的道:“安儿不臭!”